卫卿手里掐着一截截的枯草,逆着光,面上神采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两人错过期,温少卿一心想着公事,也未作逗留,只晃眼瞟了一下目不斜视的卫卿。

可方才他是看花眼了不成,她脸上洁净白净,哪有前两日见之辣眼的青斑?

荣安侯夫人和世子这一亲身来,别家的张望的夫人蜜斯们也都陆连续续地过来了。

现在缪岚之女卫卿又落了罪,他们第一时候所想到的,一样是抛清卫卿和卫家的干系。

而那双微眯着的眼,如同一汪深潭,即便清风拂过,也还是无痕。

天子挥挥手,让他退下。

一些官阶高的妻眷不会亲身前来,只遣人送一份贺礼来便是了。但本日荣安侯夫人倒是亲身过来了,一来是荣安侯与卫词典都同靠近三皇子,二来则是为前次两家未成的婚事聊表歉意。

卫卿走过一座座大理寺殿阁,走过广场,行动安闲不迫。她身上还是数日入狱前的那身太医服,阳光落下来,把她也照得有几清楚媚。

卫词典道:“此次她是在灾害逃了。是那逆女不识好歹、包藏祸心,能有本日之了局,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是我可万不能受那孽女的扳连。”

卫卿得皇命准予她本日回卫家去给祖母祝寿一事,温少卿办理牢务当然晓得,故才没有拦她。

就算卫家人不去哀告天子准她出去贺寿,她也会去的。

卫词典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本相毕露,又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跟缪岚一样是个祸水!莫非还要让我像六年前那样,再因为这些事而被贬迁以外埠不成?”

接着老夫人又急着问道:“皇上说不连累幼儿老母,那可有说会连累到你?”

但是再往上走了几步过后,温少卿蓦地想起了甚么,就停了下来,回过甚去看。

卫卿一出大牢,内里阳光亮媚、普照大地,她一时眯着眼,另有些不适应。

老夫人这一提,无疑提到了卫词典的内内心。两人都想着如何才气顺理成章地把卫卿逐出去。

老夫人和卫词典以及卫家统统人都认定,此次卫卿是再没有翻身的机遇了。

看吧,卫家人比她还焦急抛清干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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