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再一次降速,低档四驱攀向另一座沙丘。
曲一弦在卫星舆图上设定的第一个停靠点是座独立矗立的戈壁,更精确地说,是一座约四米高的小土丘。
袁野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替她肉痛卫星电话的话费:“您老别不出声啊,这话费宝贵了。你就是哼两声,这话费花出去也值了。”
这土丘长年风吹日晒,长得粗糙,也就胜在这周遭百里再没有别的土丘能长得比它还高,勉勉强强能够拼集着用来遮挡日光。
袁野拥戴了两声,正等曲一弦挂电话,余光瞥到几分钟前他顺手记在备忘纸上的那串手机号码,忽的想起他曲爷还等着补给,仓猝赶在电话挂断前叫住她:“曲爷,你手边有笔头不,我给你个号码。”
上坡的沙丘并不好走,车轮触地,一旦动力不敷或是沙坑太深,都有陷车的风险。地形的不稳定,无疑是很磨练车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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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段沙粱,横向超越近数百千米,光用肉眼底子没法测量绝顶。它就像是卧在柴达木盆地上的一段龙脊,只要翻过这条沙粱,才气持续往西。
河床风化后,河底的碎石和泥沙被颠末的风沙裹挟,碎石的体积和重量必定它在碰到上坡的土堆时被风留下。而那些细沙,则顺风而下,堆积在沙丘上。
歇了半晌,曲一弦揣摩着时候也差未几了,给袁野拨了个电话。
她边预算着成年男人的脚程,边调剂方向。
“我没来得及问名字,只晓得对方姓傅。”袁野挠了挠头,语气莫名有几分事没办好的心虚。
如果不考虑油耗,曲一弦原打算沿河谷要地往西,呈大“几”字型地毯式搜索,搜索范围一起从河谷覆盖到敦煌的雅丹妖怪城。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袁野“喂”了声,问曲一弦:“曲爷你这会在哪了?”
下车后,她顺时针绕着车身把四扇车门全数翻开透气。
曲一弦提早停了车,按例先去探探路。
曲一弦没在这眼熟的号码上较量太久,眼看快三点了,她瞧着温度下去了,关上车门,打了引擎,起步分开。
她挂低档,谨慎翼翼地和这道车辙印错开两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