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骞沉默半晌,张了张嘴,仿佛还想说些甚么,可好一会儿,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就是你,就是你。”罗夫人一看到夏衿就冲了过来,形若癫狂,“你这狐狸精,你到底是如何勾引我儿子的?让他连父母都不要了,啊?你这狐狸精,好好地家里不呆着,非得穿戴男装到处跑,勾引男人。现在好了,我儿子连父母都不要了,跑去兵戈。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呜……我打你个不要脸的,打你个不要脸的……”
他嘴角的笑容垂垂淡去。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参军,又岂是那么轻易?”她劝道,“疆场上存亡难料。上了疆场,或许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你母亲视你如命,你上了疆场,可想过她在火线如何寝食难安?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又如何能活下去?”
罗夫人被夏衿这气势吓住了,怔怔地摇点头:“没、没走。”
一提及这事,罗夫人便刹时满血重生,指着夏衿道:“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吗要调拨我儿子去参军?你知不晓得兵戈会死人的?他一个举人,手无缚鸡之力……”巴拉巴拉。
那是罗骞。
到了前院门口,就听到罗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要不是你女儿,我儿子如何想着去参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有个甚么好歹,我该如何办?你也是做人母亲的,如果你儿子为了个女人把母亲抛在脑后,连性命都不要,你内心是个甚么滋味?”
“知府夫人?找我?”夏衿吃了一惊。心道不好,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菖蒲惊奇地睁圆了眼睛:“女人……”
她很惭愧。
夏衿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干甚么?”舒氏一见罗夫人往女儿身上号召,不顾统统地冲上前,拦在夏衿面前就跟罗夫人对打起来,“你少嘴里不三不四的,你骂谁狐狸精呐?你本身的儿子管束不了,另有脸跑别人家里来闹!亏你还是个官家夫人,我呸!”
夏衿挥挥手:“快去。”
却不想夏衿道:“你去参军,是因为我。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家人会如何待我,世人又会如何说我,我又如何自处呢?”
“后年才停止院试,我等不及了。并且,中了进士,怕是要被郑尚书所制。我倒不在乎做不仕进,做甚么官,只是被人所挟,心有不甘。”罗骞沉声道。
夏衿长叹了一口气。
“咚”地一声,夏衿一脚将中间碗口大的榕树踢断,大喝一声:“都给我停止!”那榕树“咔咔咔”地往一边歪倒下去。
看着阿谁熟谙的身影,夏衿的心翻滚起来。
今晚是满月,玉轮照着空中白晃晃的,非常亮堂。门前几株修竹,在空中上露放工驳的黑影,于轻风中摇摆生姿。不着名的小虫在竹根下“吱吱”地叫着,为静夜平增了几分活力。
夏衿抬开端来,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你,罗大哥真的走了?他留了纸条没有,说往哪个方向去?”夏衿问罗夫人。
只见劈面外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坐着一小我。那人穿的是一身红色衣衫,在月光的映照和玄色屋顶的烘托下,非常显眼。那人应当也看到她了,行动较着怔了一怔。
回到家里,夏衿展转很久,平生第一次失了眠。她干脆坐了起来,披上外套,走出门去。
第二日一夙起来,夏衿便拿了二十两银子给菖蒲:“叫你爹去找几小我,日夜看着知府家宅子,盯紧了罗公子。如果他有打包离家的迹象,立即告诉我。”
立在那边的下人赶紧往一旁避了避。“嘭”地一声,树杆带着树叶落到地上,收回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