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听了周大娘的美话,内心都要嘲笑起来了。

“你呢,大伯娘,你能出多少?侄女不租田,要么只卖,实在是被逼得紧了,手头无钱使。”

“永德九年,周顺发借弟陆永一贯又800文购买耕具,来日手头余裕必偿还。永德九年冬腊月,周顺喜借兄陆永三贯又100文买粮下锅,永德十一年周顺喜借陆永六两整银,盖新房……永德十一年夏七月初周顺发借陆永二贯又300文,作宗子束脩、永德十一年周顺发借陆永三贯又800文作长女,添置嫁奁用度……”

周大周四吵得短长,陆家的邻里间也不是没有想买地的,听着周家的在大声议论代价,也闻风也聚了过来。

陆清婉还没有说完,周大师的就嚎起来了:“婉婉啊,都是穷亲戚,谁没个困难。一下子要拿出个四十两,谁家脱手能那么豪阔。大娘苦苦要求你把地租了出去,你也不肯。莫非你想把你爹爹辛辛苦苦传下来的地卖给旁人吗?你几个堂兄都分不到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婉婉你是眼睁睁看着你堂兄饿死吗?”

“二十两,侄女卖吗?”他小声地说。

周四叔说是筹办了二十两,实则手头紧,凑不出个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买二十亩田,还是良田,四叔你打的好算盘。”陆清婉进步了声音说,一脸的正色,多了几分严肃,涓滴没有被说动的模样。

“就是这个理,婉侄女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地如果卖给了别人,指不定你爹会多气。做熟不做生,不如就把地卖给你四叔吧。”周四娘凑过来把周大挤了下去,大声地说。

“二两一亩都嫌亏。”

她眼睛逡巡了一轮目光变了味的村里乡亲,从怀里取出一沓纸,那是陆老爹给兄弟两个乞贷的时候,他们哄着给写下的借单。她清脆的声音一张张地念过。

“可不是这个理,你爹去了,也是我们几家一起帮衬着的。这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陆清石到了周大一家,二十亩地也没有换来安稳的日子,每天干的活比之前更多了。吃的怕是连猪都不如,之前是瘦,厥后是骨头都显出来了。若不是厥后徐凌争气了,她腰杆也硬了。敲打了他们一番,不然他们岂肯安循分分地对待陆清石?

“一亩荒田都要价一两银子了,何况是肥厚的良田?啧啧啧,这周四心够大的。”

“婉侄女,自家人的事情,关起门来讲便成了。你如许开着门让大伙都来是几个意义?”

陆清婉看着自家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唇上多了一抹笑。她清咳了一下,先打断了两家人的辩论。

“我们陆家自问半分不欠你们的。爹别人刻薄,不爱同你们计算。当初他跟着朱紫的时候,没少帮扶你们。大伯腿脚不好使,讨了大伯娘你的礼钱是我爹出的,你的大女嫁人是我爹给添的嫁奁,当初她在娘家受了气,也是我爹让人给她撑腰的。你娘家跟别人争地争不过人,也是我爹给你摆平了的。四叔你也抚心自问,你对不对得住我爹?你一家住的房屋是我爹捎钱返来给盖的,五间大的瓦房,花了六两银子,村里就数你头一份。你的儿子娶媳我爹给了十两的贺礼。”

徐州地形以山地为多,地盘代价不便宜。山上开垦出的旱地倒是不贵,几百文足以买下一亩。但是陆家的这二十亩满是水田,并且土质肥饶坚固,陆老爹摒挡这块地的时候没少花心机。别人一亩收五百斤的粮食,他常常能多收个百来斤。便是卖了一亩三两银子都不嫌贵。

说得好听,凭她的性子,田如果落到了她手里,怕是有去无回。每年交个几百斤的大米就打发人去了。当年她出嫁之时,手里攥着地契,她这个大伯娘也是如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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