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殷觅棠固执地点头，软软白白的腮鼓起来。
“觅棠，不准如许和祖母说话。”殷争在一旁沉声道。
赵妈妈温声和她解释：“陛下方才下早朝，我们得遁藏。”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大太太的话。
“不重！”殷觅棠一本端庄地点头，“下雨很冷，给祖母！”
殷觅棠被戳穿了也不羞不恼，反而伸出一双小短胳膊，扑到大太太的怀里，糯糯地说：“棠棠喜好祖母！”
殷觅棠明朗笑起来，“如果能一向被妈妈这么抱着就好啦！”
殷争不敢开这个口，也不能。
“小红豆儿不是那样的人！”殷觅棠全部眉头揪在一起，软腮鼓得更圆了。她最好的小火伴被祖母质疑了，她不太高兴。
大太太点头，目光还留在殷觅棠身上。
大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指头戳了戳殷觅棠的小脑门，“你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就学会帮着你父亲了！”
大太太再点头，慈目眯成了一条缝。
赵妈妈抱着殷觅棠往回走，殷觅棠望向立在檐下的父亲，殷争侧身望着远山上的雾气，他的眉宇之间蒙了一层愁态。殷觅棠将小脑袋歪在奶娘的肩上，轻声说：“我如果男孩子就好啦……”
王妈妈从耳房取来一件小袄披在殷觅棠的身上，然后蹲在矮榻边，一边给大太太换洁净的锦袜，一边笑着说：“四女人还记得您阴雨天会腰疼，太太没白疼她。”
殷争笑着看了女儿一眼，说：“棠棠说的没错，约好的事情不能失期，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
大太太气得瞪圆了眼，胸口起伏不歇。
殷觅棠有些茫然地歪着小脑袋，她瞧了瞧祖母的神采，又去看父亲的神采，仿佛明白了点甚么。她伸出小手儿拉了拉大太太的袖子，糯糯地说：“祖母，爹爹明天说您畏寒，让本年早点生火盆。唔……王妈妈，你说是不是呀？”
“等下一胎不是儿子你就肯纳妾了？”大太太直接打断殷争的话。
殷争沉默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奉迎的语气说：“母亲，佳茗不是不能生养，只是可巧三个孩子都是女儿罢了。等下一胎……”
殷觅棠伸长了脖子，朝前望了一眼。她没瞥见天子，只瞟见宫人簇拥的銮舆一角，另有恭敬伏地膜拜的两排宫女。
“和公主约好了的！唔……不能失期！”明显是软糯的稚语，却带着一种特别严厉当真的味道。
见母亲动了怒，殷争语气也略微放缓了些，说：“儿子没有别的意义，只是佳茗回了娘家，后宅还是安稳些好，免得她返来的时候伤了心。”
其实在畴昔的十年，大太太和魏佳茗相处得很好。题目就出在魏佳茗十年间生了三个女儿，大太太怎能不急子嗣之事。
望着孙女弯成新月的眼睛，听着她糯糯的竭诚稚语，大太太的内心汩出一汪水来，还是暖暖的蜜水。那些烦苦衷儿都被打湿了。
大太太心疼儿子，晓得殷争比来吃不好睡不好，也不想再言语打击他，只说：“争儿，母亲晓得你钟情她。这十年，佳茗也当得起我们殷家大奶奶的位子。母亲也不逼你，那纸和离书母亲就当不晓得。她若肯返来，还是我们殷家的大奶奶。谁若不敬她，母亲第一个不依。但是这妾，你是必必要纳！这儿子，你必须得给殷家生出来！甭管是谁生出来的，大不了记在佳茗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