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此夕何夕[第2页/共3页]

柳少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青瓦楼阁、房廊祠庙之下,花灯结彩照得远近透明、杂耍叫卖此起彼伏,里里外外人头攒动、张袂成阴。笑着道:“那便是贡院和夫子庙啦!白日里是读书人的地点,到了这夜里,可就是看热烈的好去处了!”

那摇撸的梢公见来了买卖,忙呼喊着调子将画舫靠在岸边上。水玄灵瞧这艘画舫风趣,还没等梢公搭上踏板,当即一个纵身,头一个跳了上去。柳少阳三人跟在前面,也都踩着踏板上到了船上。

水玄灵虽模糊感觉,此事本身多有不当之处。但听了这梢公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来气。正想好好经验此人一番,忽见柳少阳朝本身使着眼色,口中还道:“船家,这船我们既然上来了,便是必定要坐的。这白衣女人和你开打趣的,你莫要当真便是!”

半晌间几人所坐的画舫,在那梢公纯熟的摇橹声响中,已然顺着灯火环绕的一河浩渺烟波,朝西驶去。

柳少阳拜别之际,却不知要说些甚么,便终只是朝叶小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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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青豁地神情黯然,柔声缓缓道:“玄灵姐,你们几个都是小青的大仇人,明天便要走啦。相聚一场,小青也不会别的,便合着这里两位女人的琴瑟之声,给你们唱几曲吧!”话未说完,竟多少有些哽咽。

他不料叶小青唱得竟情语交汇,唯美如此。纵是他本身向来豁达,也不免跟着曲调,微微伤感起来。

水玄灵见他追上来拉住本身,干脆立足板起脸道:“好呀,我倒要听你说说,为何要帮那梢公说话!”

那梢公愠道:“我在这秦淮河上划了几年的船,载过不知多少客人,真没见过女人你这般上了船又说不坐的!这条画舫,但是彩云楼的财产,岂是你这般在理取闹,随便消遣的么?”

水玄灵撇撇嘴,柳少阳拉着她进了船舱。只见内里木桌绣塌、织毯檀香、美酒香茗,一应俱全。小黑坐在软榻上,咬着姜糖鲜果,一双眼睛顺着卷起帘帐的窗子,正朝内里波光夜景看得努力。

水玄灵也大为不舍,轻声喟道:“一曲歌声,趁着这灯摇烟索的一波清流,定然美得紧。小青,你这便唱吧!”一旁的柳少阳和小黑听叶小青说要唱曲儿,也都欣然喝采。

隆冬金陵城的晨光里,可贵有着几缕冷风。城北边金川门外的船埠上,柳少阳三人正鹄立在将要拔锚的摆渡船边,与叶小青挥手告别。

“玉尊凉,美女凉。若听离歌须断肠,休教成鬓霜。

秦淮内河的夜景,坐在船中看时,别有一番意味。水中舟桥交叉,明暗掩映;岸下台阁延绵,灯火光辉。柳少阳和小黑坐在一侧,盛上美酒,把盏对酌,看着船外的两岸夜景。

四人坐定,小黑见水玄灵面上方才喜色已然尽消,嘿嘿笑了笑,冲叶小青悄声道:“小青,我方才说甚么来着?玄灵姐不管有多活力,只要我少阳哥上去一劝,便老是管用。”

水玄灵本就是坦白的性子,畴昔的事转眼既忘。没多时,不但和叶小青聊得甚欢,就连和那两个她刚才说嘴的歌女,也是多有谈笑了。

水玄灵听这梢公这般说,倒是本身不懂端方了,脸上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张口辩道:“我不管,方才我们上你的船之前,可没瞧见这船上也坐着歌女,这船我们不坐了!”

梢公先是一愣,随即睁大了两只眼睛铜铃也似,仿佛听了不成思议的话普通,奇道:“女人何出此言?你看这秦淮河上的那么多画舫游船,哪一艘没有一两个弹弦唱曲儿的。来秦淮河找乐子的客人,不管要素的还是耍荤的,哪一个没有几个女人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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