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收敛了狼藉思路,缓缓道:“虎头城有刘寄奴主持军务,是我北凉天大幸事,再死守半年不成题目,不过前提是怀阳关柳芽茯苓三镇不做分兵之举,如果流州青苍城或是幽州霞光城垂危,肆意一条战线堕入险境,极有能够导致三线都岌岌可危。到时候就不得不让幽州角鹰校尉罗洪才,或是陵州珍珠校尉黄小快如许的境内驻军,敏捷奔赴疆场,但是在凉北那座范围还在虎头城之上的新城建成之前,如此大范围且大范围的长途运兵,粮草调剂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怕就怕疲于对付不说,到头来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了局。以是眼下看来,固然在疆场上我北凉稳稳占优,但是在看不见的疆场上,顶多是一个凉莽持平的局面。葫芦口那边,霞光作为最后一座边关大城,燕文鸾已经给清冷山和都护府都立下了军令状,说如果霞光城在虎头城之前被北莽攻破,那他燕文鸾就让副帅陈云垂提着他的脑袋送往怀阳关。”
邻近茅舍,白煜问道:“屋内有北凉情势地理图吗?曾经天师府倒是有几幅,不过都过分老旧粗糙,流州也不在此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赵凝神终究还是被白煜劝说下山,白煜眼睛不好,也没有多送,拜别之际,白煜跟赵凝神说接下来修行,无妨去那恶龙被斩的地肺山结茅隐居,并且叮咛赵凝神临时不要让龙虎山卷入波澜,太安城有个青词宰相赵丹坪为天师府撑场子,离阳也不会太难堪天师府。赵凝神忧心忡忡,明显对于白莲先生在北凉成为人质放心不下,白煜倒是无所谓,安抚了几句,说那徐凤年和北凉可否过河都两说,拆桥还早。
徐凤年青轻吐出一口气,神采凝重道:“北莽大抵也没推测凉州幽州会打成这么个僵局,也在苦苦寻求破局,是以南院大王董卓前段时候让数万董家私军从虎头城北奔赴流州,所幸给褚禄山猜中,以八千骑死死拖住了董家骑军,不然流州战局结果不堪假想。这场敌我两边都没有大肆鼓吹的战役,实在是凉莽开战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场,固然各自战损相对未几,但是只要褚禄山八千骑没能胜利,既保存己方兵力,又不给董家骑军快速突入流州的机遇,不然哪怕褚禄山用八千人全军战死的庞大代价,拼掉了董家两万骑军,只要给其他一万人渗入到流州,一旦跟柳珪雄师和拓拔菩萨的亲军汇合,流州就即是没了,凉州西边大门外只能眼睁睁任由北莽后续骑军肆意驰骋,别说我们北凉那座新城建不起来,有了充足运兵屯兵用兵的北莽,能够一鼓作气对怀阳关展开守势。当然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我跟先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阿谁在广陵道名声鹊起的寇江淮,已经是我们的新任流州将军,顺利领军援助青苍城。”
徐凤年皱眉道:“有关测度柳珪如何出奇制胜,怀阳关都护府内已经有过量场会商。”
白煜低头望向那条山路,以他的糟糕眼力早已看不清赵凝神的身影,轻声道:“遵循王爷的说法,地肺山不但是道门福地,更是起于北方的离阳赵室弹压南边江山的窍穴地点,隐居龙虎山的赵黄巢功亏一篑,先是黑龙被武当掌教李玉斧所伤,继而连赵黄巢本人也被王爷杀掉,那么凝神悄悄进入至今还是被朝廷封禁的地肺山,就无异于挖离阳皇室的墙根了。这件事,换成别人还真做不来,唯独赵凝神最合适。一来姓赵,有近水楼台的上风,二来赵凝神是身具一教气运之人,再者现在离阳北派练气士丧失殆尽,最后那点元气又耗在了东越剑池铸剑一事中,难以发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