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转头看着这个家伙,微微一笑。
燕文鸾何仲忽这拨春秋老将,可不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听过徐北枳的谈吐后,并未呈现太多心神荡漾,反而愈发谨慎谨慎。
迟暮之年的老将燕文鸾不知为何望向屋外,怔怔入迷,喃喃道:“老了就老了,那就最后再扶年青人一把。”
屋外秋风渐起。
锦鹧鸪周康是公认北凉边军里头脾气暴烈的武将,夙来推许最好的防备便是打击,大抵也清楚本日议事成果或许会决定北凉的存亡,没有顺势火上浇油,反而字斟句酌道:“那些年青人的带兵才调无庸置疑,现在我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群龙无首的流州几支骑军,真能牵着黄宋濮的鼻子走?”
徐北枳笑眯眯问道:“莫非说是我们流州骑军战力太不值一提?还比不上七拼八凑出来的西楚骑军?”
这场争辩的本源,实在就在于那几位年青人可否担起大任,可否对得起凉州边军的慷慨赴死。如果没法让北莽南朝伤筋动骨,没法迫使北莽中路雄师堕入“孤军深切”的地步,哪怕流州骑军杀敌再多,哪怕把西京庙堂的文武百官杀了个洁净,就像顾大祖所说,究竟上对大局并无裨益,拒北城一丢,兵力空虚的凉州必定沦陷,这场仗也就不消打了。
不等谁给出答案,徐北枳就跨出几步,走到桌前,持续说道:“北莽承平令出此下策,步步为营,不过是想要在凉州关外疆场一点一点蚕食北凉铁骑,实在也一样是逼着我们北凉陪北莽一起依循‘下策’行事,说句刺耳的,北凉铁骑只要挑选在拒北城以北跟北莽蛮子耗到底,那么就算我们不兵行险着,不靠流州战事来冒险破局,屋内各位,也难逃战死的了局,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要我说啊,我们别总想着如何输得不那么丢脸,不能只想着拼光了边军,只为多杀掉十万几十万北莽骑军,而是要想着如何赢,博得让北莽和离阳都心折口服。”
作为独一一名北凉文臣,徐北枳俄然做出一个让满屋功劳武将哭笑不得的行动,指了指不远处的北凉王,“这个得问他,明天的争论都是这位折腾出来的。”
燕文鸾沉思后点头道:“这个思路……很成心机。”
怀阳关临时召开了一场告急军事集会,除了带领轻骑游曳在葫芦口外的北凉骑军统帅袁左宗,燕文鸾,何仲忽,陈云垂,顾大祖,周康,这五位边军中官职最高的步骑大将,连同都护褚禄山在内,再加上凉州关外摆布两支骑军的副将,凉州将军石符和幽州将军皇甫枰,另有茯苓柳芽重冢以及清源四座军镇的主将,以及黄来福如许的实权校尉二十余人,三十多位北凉武将连袂列席议事。如果遵循北莽女帝以人头数算军功的代价,谁能够在此时攻破这座关隘,当真是滔天军功了。
褚禄山曾经做出过千骑开蜀的豪举,与卢升象的雪夜下庐州,并称为春秋战事当中的两大典范骑战,但是比起袁左宗临时起意的私行奇袭公主坟,无疑要减色一些,要晓得就连陈芝豹过后都承认,本身比袁左宗更晚认识到公主坟疆场的意义地点。以是徐凤年世袭罔替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袁左宗担负骑军统帅,而褚禄山仅是出任名义上的北凉武将第一人,究竟证明这类一虚一实的搭配,当时仍未能够真正服众的新凉王没有选错人,也恰是此举,使得北凉边军没有呈现大的震惊。
燕文鸾麾下两位步军副帅还没说话,倒是左骑军主将何仲忽孔殷火燎道:“不可,绝对不可!在坐各位都是本身人,有些话我说不说大师内心都明白,拒北城以北地带,怀阳关尚且必定守不住,更何谈柳芽茯苓数镇,你们三人,难不成想白白送给北莽蛮子三次功封藩王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