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明显很喜好看到徐凤年被人不当一回事，虽说不如何对这古怪老头有靠近感，可这一刻倒是心中好感嗖嗖嗖往上猛涨。老头看到姜泥神采窜改，表情大好，对徐凤年的打击不遗余力，“你一个耍刀的门外汉，就别糟蹋《千剑草纲》了，这书不管如何废话连篇，也不是你能够明白书中那点筋骨的。《千草》如果被书名蒙蔽，真觉得是在报告诸般剑招机巧，就当真是笑死老夫了，殊不知这个半百年纪才抓住剑道大略外相的杜思聪最善于诡谲剑招不错，可那早就被老夫斥责过了，这才有了这本从剑招衍生开去求剑意的《千草剑纲》，只是杜小子毕竟只要半桶水，晃来晃去，只要些小水花溅到了桶外，好笑之处在于先人都看不出这些水花才是仅剩未几的妙处。”
姜泥瞪圆眸子，“还吹，还没完没了了？！”
姜泥愤怒道：“笑甚么笑！”
老头儿对世子殿下相称不敬，决计陌生，唯独对姜泥倒是青睐相加，挤出一个笑容，主动解释道：“老夫是说这本书满纸荒唐言，误人后辈。”
老头儿捧腹大笑，几近要在车厢里打滚。
徐凤年心中骇然。
一半悟性？
徐凤年震惊道：“写《千剑》的杜思聪请教于你？”
姜泥恨恨道：“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打不打就是别的一回事！”
徐凤年低头伸出一根手指，划过绣冬刀鞘。
韦甫诚浅笑道：“宁大戟领了这份苦差事，估计要气闷到每天睡不着觉了。”
等徐凤年分开车厢，姜泥怔怔入迷，有点恼火。
姜泥翻开脚边塞满秘笈文籍的书箧，好不轻易找出古篆体封面的《千剑草纲》，翻开浏览起来，这段光阴，读书赚到了银子不说，还被迫熟谙了将近百个冷僻字，一字十文钱的惨痛代价，每个字让姜泥第二次撞见都要咬字格外减轻，公然是一名嫉恶如仇的小泥人。徐凤年听着比较初次浏览要镇静太多的声音，气味跟着《千剑》文风而微微变动，士大夫登高着赋，那都是有感而发，越是情深，读之越是动容，武者撰文也是一个事理，写出来的东西跟佛道典范底子不是一种味道，这《千剑草纲》更是字字铿锵，难怪白狐儿脸会极其推许，说这本是在二楼丰富藏书中能排前三甲的好书。
姜泥如有所思。
徐凤年听得出神。
徐凤年展开眼睛，浅笑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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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愣了一下，不怒反喜，哈哈大笑。
典雄畜撇嘴道：“夫子又放屁了，有本领各自拉出一百人丢到校场斗上一斗，看谁家的兔崽子趴地上喊娘。”
徐凤年笑着松刀起家，缓缓道：“明天先不听书了。”
韦甫诚一阵头大，道：“敢打我闺女的主张？信不信我白弩羽林灭了你的六千铁浮图？”
徐凤年昂首笑道：“那也是像罢了。”
自始至终，北凉四牙四员虎将名声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重的小人屠陈芝豹都没有插话，既没有出声提示身边左膀右臂出言慎重，也没有拥戴挖苦那位不得民气的世子殿下，神情冷酷。寄父大柱国顿时要进京面圣，是以临时是不会去北凉北莽两军犬牙交叉的边疆，统统军务将一并交由陈芝豹卖力，北凉三十万铁骑对此早已习觉得常，小人屠既是大柱国的首位义子，又是文韬武略皆超拔流群的名将，谁不晓得这一袭白衣当年若不是亲口回绝了天子陛下让他去南边独领一军，现在早就是权倾北国的一方封疆大吏，那里轮获得南边十部蛮夷在那边上窜下跳？
典雄畜幸灾乐祸道：“宁铁戟此人不坏，杀起人来从不手软，马战步战都够劲道，老典跟他齐名，佩服！至于韦夫子你嘛，说实话就减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