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故地重游见故人[第1页/共2页]

徐偃王被服慈惠，身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但是身故国亡，子孙无类。偃王於衰乱之世，修行仁义，不设武备，楚王灭之，故身故国亡也。七谏篇曰，荆文误而徐亡是也。大夫种辅翼越王句践，而为之抱怨雪耻，擒夫差之身，开地数千里，但是身伏属镂而死。句践奋计，抱怨於吴王夫差，获千里之地，而越王终已疑之，赐其属镂以死也。属镂，利剑也。一曰，长剑摽施鹿卢，锋曳地，属录而行之也。此皆达於治乱之机，机，要也。而未知全性之具者。故苌弘知天道而不知人事，苏秦知机谋而不知祸福，徐偃王知仁义而不知时，大夫种知忠而不知谋。不自知为身谋。贤人则不然，论世而为之事，权事而为之谋，是以舒之天下而不窕，内之平常而不塞。不窕，在大能大也。八尺曰寻，倍寻曰常。在小能小，不塞急也。使天下荒乱，礼义绝，法纪废，强弱相乘，力征相攘，臣主无差，贵贱无序，甲胃生蜡虱，乘，加也。攘，平除。生蜡虱，不离体也。燕雀处帷幄，幄，幕也。处，犹巢也。而兵不歇息，而乃始服属臾之貌，谨也。恭俭之礼，则必灭抑而不能兴矣。天下安宁，政教战役，百姓肃睦，高低相亲，而乃始立气矜，矜，高傲也。奋勇力，则必不免於有司之法矣。是故贤人者，能阴能阳，能弱能强，随时而动静，因资而建功，物动而知其反，事萌而察其变，化则为之象，运则为之应，是以毕生行而无所困。故事有可行而不成言者，有可（战）〔言〕#1而不成行者，有易为而难成者，有难成而易败者。所谓可行而不成言者，趋舍也；可言而不成行者，伪诈也；易为而难成者，事也；难成而易败者，名也，此四策者，贤人之所独见而留意也。掘寸而伸尺，圣报酬之；寸小，尺大。小枉而大直，君子行之。枉；曲也。直，直其道也。周私有杀弟之累，诛管蔡也。斋桓有争国之名，自莒先入，杀子纠也。但是周公以义补缺，谓翼成王乃至承平，七年归政，北面为臣，故曰以义补缺也。桓公以功灭丑，立九合一匡之功，以灭争国之恶。而皆为贤。今以人之小过揜其大美，则天下无圣王贤相矣。故目中有疵，不害於视，不成灼也；疵，赘。灼，燃。喉中有病，有害於息，不成凿也。凿，穿。河上之丘冢，不成胜数，犹之为易也。言河上本非丘垄之处，有易之地犹多，以大言之也，以谕万事多覆於少。水激兴波，高低相临，差以平常，犹之为平。虽有激波，犹觉得平，平者多也。犹橘柚冬生，人曰冬死，〔死〕#2者众也，荠麦夏死，人曰夏生，〔生〕#3者多也。昔者曹子为鲁将兵，三战不堪，亡地千里。使曹子计不顾后，足不旋踵，刎刭於陈中，则毕生为破军擒将矣。但是曹子不羞其败，耻死而无功。柯之盟，榆三尺之刃，造桓公之胸，三战所亡，一朝而反之，勇闻于天下，功立於鲁国。复汶阳之田也。管仲辅公子纠而不能遂，遂，成。不成谓智；遁逃驰驱，不死其难，不死子纠之难也。不成谓勇；束缚桎梏，不讳其耻，不成谓贞。当此三行者，布衣弗友，人君弗臣。布衣之士不觉得良朋也，人君不觉得义臣也。但是管仲兔於累绁当中，立齐国之政，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使管仲出死损躯，不顾后图，岂有此霸功哉。古人君论其臣也，不计其大功，总其略行，而求小善，则失贤之数也。略，大也。小善，忠也。数，术也。故交有厚德，无问其末节；而有大誉，无疵其小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