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措置了半天,明玉就感觉力不从心,内心愈发思念魏璎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该交给她来做,她能整得井井有条,我却越弄越糟……”
她自知讲错,忙住了嘴。劈面的尔晴也给她面子,用心假装没闻声她方才说的话,笑道:“你放心,娘娘宽大豁达,迟早会明白的。时候不早,我该在宫门下钥前出宫,你要好好照顾皇后。”
望着她仓促拜别的背影,皇后俄然喊道:“对了……璎珞返来了吗?”
明玉痴痴盯着桌子上的烛火,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明玉。”
不知不觉,皇后身上除却一件素白衣裳,已经别无他物,她立在高高的角楼上,衣摆顶风而展。
“如何,你莫非还要一向捆着本宫不成?”皇后对她柔声一笑,“本宫已经好了。”
“这……”明玉脸上流过一丝踌躇。
解绑以后,皇后也未发难,只是揉了揉带着绳痕的手腕,悄悄道:“本宫想吃你做的江米年糕。”
如果明玉本身劝得了皇后,自不需求她帮手,只是她嘴笨,阿谁最为伶牙俐齿的魏璎珞又刚好不在身边,最后只能将但愿依托在这个长春宫的旧人身上,叹道:“好吧,你出来尝尝吧。”
杜鹃忙回道:“本日收到告急军情,少爷奉旨入宫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应当在养心殿。”
见明玉另有些踌躇不决,尔晴拉了拉她的手,密切如畴前:“畴前我是最懂娘娘情意的人,又是富察家的儿媳,照顾开解娘娘,实在责无旁贷。明玉,让我出来吧,就算劝不了娘娘,也老是个安抚。”
杜鹃垂下头,不好也不敢接她的话。
尔晴笑:“有我陪着说说话,天然好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说三声对不起,对本身的家属,对皇上,对两个短命的孩子,最后含泪笑道,“对不起,璎珞,承诺要等你回宫,可惜,我等不到了……不过,你要为我欢畅,从今今后,我不再做皇后了,只做富察容音,我——只是富察容音!”
“我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尔晴道。
“你如何来了?”她问,声色有些沙哑,眼圈也有些泛红,显是哭了一夜。
宫人点起了蜡烛。
“好吧。”明玉实不忍回绝她,只好道,“主子立即去做,娘娘好好歇息,主子做好了,立即给你送来。”
杜鹃看着她的小腹,神采庞大。
明玉长出一口气,一不留意,心中最大的担忧脱口而出:“我就怕娘娘想不开……”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夹着藐小的雪。皇后渐渐睁眼看向天空,抬手接了一片雨雪,雪花在她掌心熔化,她心中酸楚非常,仿佛老天都在奖惩她,暖阁起火时,不见天空下雨,到了现在,竟俄然下起雨来。
傅恒更不必说,他本日是绷着脸出门的,知他脾气的人,便知他此次进宫,多数是要为自家姐姐寻个公道。
“好,好。”明玉含泪笑道,“主子顿时叮咛小厨房筹办。”
尔晴的肚子愈发大了,行动垂垂困难,大多数时候都像明天一样,坐在椅子里,任由身边的侍女为她揉肩,喂食,以及说些风趣的事儿逗她高兴。
“走吧。”尔晴将手往前一伸,表示她扶本身起来,“送我进宫。”
金钗步摇,耳珰玉环,一样一样从她身上脱落,就像她固执的畴昔,固执的任务,固执的爱情。
又咬了一颗枣子在嘴里,咀嚼半晌,杜鹃伸手畴昔,尔晴将枣核吐在她手心,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道:“我是皇后的弟妇,理应代替额娘入宫去看望皇后娘娘,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