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来,寒意更浓,门轰然合上,我们便陷身伸手不见五指,墨汁也似浓厚的黑暗里。等眼睛适应了暗中,方瞧见四壁有些碧莹莹的小光点,好像一双双眼睛,我见状不由打了个寒噤。

走着走着,俄然敲锣打鼓,来了一队人马,说人马倒有些不当,是两只大对虾敲着锣鼓开路,一对大海马驾辕,六条大鱼陪侍,拖着一个金光灿烂的车,我定睛一看,诶呀,这个坐在车上肥胖胖圆滚滚的秃顶,倒好生眼熟。

正山仿佛对路很熟,迈着不快不慢的法度往深处走,我战战兢兢的紧握住腰带,恐怕跟不上正山,给甚么妖怪吃了。时候一久,对四周更加看的清楚了些,那些碧莹莹的光点竟是游动的,倒像大家间的萤火虫。我猎奇的伸手抓了抓,倒是可见不成得的,许是龙宫的罕物。

那大头神兽吃力的支起巨大的头颅,西瓜似的大眼缓缓眨了眨,收回“唔~”的一声感喟,又不堪重负似得垂落到地上。

这大头神兽我虽仅仅在龙井大战承平猴魁时见过一次,但一眼便认出那便是龙井。当初它虽未抓到承平猴魁,但自是神勇非常,现在瞧着倒像是有伤病似得,教人毫不顾恤。

又走了一阵,火线鲜明呈现了一个富丽的教人叹为观止的宫殿,黄门红墙绿瓦,闪闪发亮,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手持画戟扼守。走近一看,黄门倒像真金铸就,红墙竟是粗大的红珊瑚砌成,绿瓦是浓绿浓绿的翠玉,随随便便哪一块,想必就是姐儿手中最对劲的头面,这龙王爷,当真好生豪阔!

正山道:“傻狍子此乃吾兄负屃尔可称其为银毫。。。。。。。”

我忙劝道:“龙井大人,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尘寰仙界皆如此,你瞧戏台上那牛郎织女,就算两情相悦了局也是惨痛,不若你就听了龙王爷的旨意去迎娶那枕梦公主罢!难不成在此挨饿比结婚还要舒畅些?”

最标致的是一棵有些像人间垂柳的大树,细弱的树干是几近透明的深宝石红色,层层垂落到地的枝条倒是生着密密麻麻的金叶子,光辉灿烂,

正山走了一会儿,才把我带到龙宫后院,后院宽广非常,雕栏画栋,亦是华丽的楼台亭阁,水底莳植着各种奇特的植物,有碗口大的黄花,紫色的大花苞,另有红色的牡丹样花瓣层叠的,蓝色单瓣的,出奇的是海中花都盛开在深红色的枝干上,未生叶子,很多色采斑斓的东西游来游去,一如尘凡里的胡蝶和鸟儿,还收回蓝的绿的荧光。

成群结队的鱼虾整整齐齐行进在鹅卵石铺就的巷子上,净是些我从未见过的希奇种类,几个磨盘般的青壳大螃蟹威风凛冽的横着穿过,桌面大的砗磲悠然的半开半合,半空,不,是水中漂泊着云朵似得瑰丽水母,一种呲牙咧嘴的大鱼定定的漂泊着,以头顶上生出的灯笼样触须大放异彩,把耸峙着的几丈高的红珊瑚树照的熠熠生辉,好些和婉的长长头发似得水草在细沙上飘零着,这真真是另一个天下,跟鬼市普通奇妙。

这秃顶穿戴金丝银线织就,镶嵌翡翠宝石的八宝罩衣,秃顶上一顶金冠,手持象笏板,神情悠然得意,好生富态。

在光点晖映下,勉强能看出四壁乃坚毅青石筑就,只怕这便是那坚不成摧的地牢了。龙井日日在此挨饿受冻,看来当真触怒了龙王,不然做父亲的,怎肯教儿子在现在苦。跟着正山愈行愈深,酷寒的感受也越来越重,我已经冻的瑟瑟颤栗。正山低声道:“此处已近冥门苦寒非常尔须忍忍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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