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
“谢先生?谢先生。”
谢逐低声反复了一遍。
觉得谢逐对这些宫里的事不甚体味,薛禄便细细地解释给他听,“皇上经常会去云韶府转转,云韶府的戏啊,不但有从官方传出去的本子,另有些是鸾台新编要往宫别传的。不是主子夸耀,大晋宫里宫外恐怕都没有能超出云韶府的戏乐。前段时候宫中百花宴,云韶府排的那出乐舞可别致了,可惜先生没能瞥见……”
谢逐薄唇几近抿成了直线,嗓音也不自发沉了下去,“殿下言重了,草民初来乍到……”
谢逐回身朝方才走过的路看去,“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边了……”
谢逐微微蹙眉。
薛禄擦了擦额上的汗,对谢逐的非常浑然不觉,“那就好那就好。那谢先生,我们走吧?”
玉歌有些傻眼。
贺琳琅冷冷地勾唇,“谢先生这入一趟宫的时候,可真够长的。”
“又是云韶府……”
谢逐垂下眼,还是不答。
“陛下,您本日召谢逐来到底是为了甚么啊?”
“谢先生虽是初来乍到,但你的规劝,陛下定能听出来。”
贺琳琅顿了顿,略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谁让你,长了一张肖似国师的脸呢?”
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胡涂的棋,谢逐美满是一头雾水,压根摸不清贺缈的心机。
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但却明白了一点。
谢逐笑了笑。
话一出口,他便微不成察地拧了拧眉。这话,本不是他该问的。
薛禄引着谢一一起往宫外走,走出御花圃时,模糊听得一阵丝竹管弦之声。
谢逐终究有了一点反应,眉头不安闲地挑了挑。
贺缈在谢逐跟前端架子端了一天,固然见他吃瘪内心很镇静,但还是止不住的腰酸背痛。
景毓既没堵到谢逐,又对那盘匪夷所思的棋局束手无策,固然还想持续黏着贺缈,但贺缈对他避之不及,一个眼神递给了方以唯。
贺琳琅气势汹汹赶到老景亭时,刚好瞧见谢逐望着贺缈分开的方向,支着额笑意和顺。
十三四岁的女帝……
贺缈松了口气,转眼看了看亭外染红半边天的朝霞,低头去拾棋盘上的黑子。
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此地不宜久留,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
玉歌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出了口,“这聊了大半日家常还下了棋,其他事一概不提,奴婢都有些看不懂了……”
在另一条小道寻玉佩的薛禄终究呈现,喘着气疾步走了过来,“主子在那条道上没有寻到您的玉佩。”
“陛下,您如何又我啊我的了,”
一垂眼,视野触及空荡荡的衣袍下摆,谢逐俄然认识到有那里不对劲,愣在原地。
薛禄也停下步子,侧耳仔谛听了听,“哦,那是云韶府正在排练新的乐舞。”
老景亭。
薛禄也停下步子,不解地问,“先生?如何了?”
还没等她出声,谢逐却先瞥见了她,微微一愣,便走到她跟前,施礼道,“长公主殿下。”
贺缈慢条斯理地清算完棋盘,起家朝亭外走,“他不是谨小慎微长于测度民气吗?朕就恰好要他看不懂摸不透,内心没底。让他纠结揣摩一阵子,朕也不至于太没面子……”
“……”
“是啊,前朝的时候云韶府教风俗乐,只用于祭奠朝会。可现在皇上爱好乐舞杂剧,云韶府里就多了很多从宫外选出去的艺人,耐久在宫内演出。”
……几近包括了大晋这几年的宫廷琐事。
主仆二人循着□□分开了老景亭。
他没再持续说下去,转而岔开了话,“看来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