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寨中不见了孟良,世人报知六使。六使大惊曰:“昨日席上喝酒,本日却缘何不见?”岳胜等曰:“孟良终是贼性。莫非逃奔他处,不与本官晓得?”六使曰:“我观孟良,其性虽粗,志如金石。既降于我,宁肯私奔他适乎?”世人猜疑不决,六使亦闷闷罢了。
却说杨六郎招伏三员大将,遣人申报朝廷,欲求定封,以安其下。真宗得奏,与群臣商讨。寇准奏曰:“延昭既招伏群寇,陛下当允其请。”帝准奏,乃遣使责敕,加封延昭为镇抚三关都批示正使,岳胜、孟良、焦赞以下一十八员并授批示副使。诏旨既下,使臣领命,径诣佳盗窟传宣。六使与世人拜受命讫。接待朝使已回,遣人往胜盗窟招取陈林、柴敢来到。自是壮勇并集,兵马强大,于关上扯起杨家金字灯号。今后番人畏服,边患少息。
时价八月中秋佳节,六使在寨中与众将弄月喝酒,怎见得中秋好景?有前人《念奴娇》词为证:
六郎见上面坐着一人,恰是方才带路者。那人笑曰:“我焦赞何尝请汝,汝自来寻死,复有何词?”六郎色彩不动,厉声应曰:“大丈夫视死如归,凭汝如何措置。”焦赞曰:“吾啖着多少豪杰心肝,罕见汝一个乎?”即令部下吊起,亲身动手开剥。正待举刀,忽六郎顶上冒出一道黑气,气中现出白额虎来,吼怒掉尾。焦赞大惊曰:“本来此人乃神将也。”即便叫部下放宽吊索,亲解其缚,纳头便拜曰:“小可不识神人,甘心归顺。”六郎曰:“君若肯归于我,不失官职,胜于为寇多矣。”乃取过空名官浩,付与焦赞。
第二十三回 樵夫狡计捉孟良 六使单骑收焦赞
却说孟良去后,岳胜曰:“孟良贼之渠魁,今幸成擒,本官何故放去?”六郎曰:“吾与此人连斗数十合,技艺不弱,心甚爱之;且今豪杰可贵,吾欲贰心折,收为部将,非徒捉之罢了。汝等试看,孟良不久又被我所擒也。”岳胜曰:“彼今此去,必再整众来战,本官用何计捉之?”六郎曰:“孟良勇力虽有,终是寡谋。离此佳山之南五里,皆峻岩峭壁,无路可行。汝引骑军二千,于此埋伏。仇敌若进此中,然后绝其回路,吾自有计算在也。”岳胜引兵去了。又唤过健军五人,分付曰:“汝几人先往山谷,假装樵夫。待仇敌间路之时,汝等便如此如此承诺。”甲士各领计而行。
焦赞大悦,令部下都来拜见,分付备设筵席相待。六郎正待饮时,忽洞外喊声大振,金鼓不断,人报入寨中。六郎出洞视之,乃岳胜、孟良一起。世人见着六郎,乃各上马相见,因说从骑回报,本官被贼人所捉,特来救取。六郎道知收伏焦赞之事。世人皆悦,入洞中依挨次而坐,尽欢乐饮。次日,六郎率世人离芭蕉山,焚其巢洞,径回本寨而来。先人以六郎连收三员勇将,有诗赞曰:
次日黎明,孟良禀过六郎,回本寨调集刘超、张盖、管泊、关钧、王滇、孟得、林铁枪、宋铁棒、丘珍、丘谦、陈雄、谢勇、姚铁旗、董铁鼓、郎千、郎万共一十六员头子,都来归顺。六郎于寨中安排犒军筵席,与岳胜等欢饮。
一伏时,六郎引岳胜等都到岩上,叫孟良曰:“此一番在天上捉汝,还不伏乎?”良曰:“汝狡计算我,非败北之罪。要杀便杀,决不心折。除非和你大战一场,阵上擒得我时,方才心死,然后归降。”六郎曰:“且放你去,需求地下捉汝,毋得再悔。”即令甲士,依前放下孟良去了。
六郎与岳胜等归至寨中,商讨曰:“孟良被吾连擒二次,彼今不敢再战,必来劫寨。此回捉之,看他再有何辞?”岳胜曰:“本官奇谋妙什,非别人所能及,只恐其不来也。”六郎曰:“准定彻夜至矣。”因令世人于帐前掘下地坑,可深五六尺,上用浮木铺定。着军士远远埋伏,只留八九人藏于帐前,候仇敌入彀,即出擒之。世人依令而行,清算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