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报入宋营中,太宗知之,即召群臣商讨,杨光美曰:“且令诸将暂缓河东之攻,先定计降了杨家父子,不愁河东不下也。今乘其军马已退,可布谎言于应州传说:北汉主以杨家父子有抗兵私逃之罪,欲结大辽出兵讨之。彼闻此动静,人怀内惧,陛下再遣人说之,事必成矣。”太宗依其议,即命令军中,布谎言传入山后。不题。
次日,刘钩遣使径诣北营中宣召。杨业人至殿前拜见毕,刘钧拔所佩刀,投于阶下。两边伏兵闻声刀声,一齐迸出,将杨业捉下。杨业不知其由,大惊曰:“臣无罪,陛下何故捉我?”刘钩怒骂曰:“汝与宋军通谋作叛,尚说无罪?”亟令推出斩之。宋齐丘苦谏曰:“杨业父子,忠勤为主,焉有反情?陛下勿信谎言而误大事。”钧曰:“彼有三反之罪,岂是谎言无据?屡日不出兵,一反也;不遣人告诉出兵,二反也;往年擅自受和而归,三反也,有此三反之罪,难以容留。”丁贵保奏曰:“本日宋师临敌,待其出战不堪,斩之未迟。”刘钩依奏,乃赦之,令退宋师。
令公思付一夜,次日,出军中调集诸将,定议归顺宋朝之计。牙将王贵进曰:“令公此举,亦非细事。必先自重,然先人重之。须先遣人告诉宋主,待其差大臣勇将赍敕书来到,然后归之,可保全美。”令公开其言,先遣部将张文,前诣宋军中,来见太宗,道知令公将归顺大朝之事。太宗调集文武问曰:“令公将欲来归,当何故处之?”八玉进曰:“杨家父子如有此举,陛下难以等闲待他,须于文武班中,推二人赍诏前去通意,则彼必倾慕归顺,无所迷惑。”太宗问:“谁可往?”道声未罢,杨光美进曰:“文臣牛思进,言词明朗;武臣呼延赞,豪气慷慨。此二人若去,事必万全。”太宗允奏,即下诏,遣二人赍厚礼诣应州,来见令公。宣读圣旨曰:
赵遂连夜入见刘钧,说杨业受宋人金珠,要举众降敌。刘钩大惊曰:“国舅何故得知?”遂曰:“此事臣知已久,往年泽州之围,杨业提兵速援,自与宋人通和而回,臣以国度用人之秋,未敢辄奏;今彼稽延不进,与宋师为张望之计。此反情已露,中外皆知,流言四起,万姓仓促,非独臣一人知也。”刘钧信其言,因问赵遂拿杨业之计。遂曰:“陛下须降敕,宣其入国议事。预先埋伏甲士于殿下,待其来,投刀为号,齐出擒之,只消二十多人便能成事。”
赵遂既受了他很多东西,又闻声他这番言语,遂有攘功妒能之心,曰:“大人放心,赵遂自有区处,管束除了杨业父子。”将光美接待,潜地送回。赵遂自思:“得了宋人很多礼品,若不除杨业,他日功成,反让他得专其美,岂不又失了宋人面皮?”因而将些金银,日夜布卖谎言,说杨业受了宋人金珠,约与反兵助宋,同剿河东,待功既成,便与宋朝同分其地。此言一时传播。却又奥妙通信,戒宋人切勿交兵,但须逗留旬日半月,管束胜利。
光美全无惧色,朗声谓曰:“吾闻良禽相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佐。今将军来援河东,本欲竭尽其忠;殊猜忌辰深,无以自明心迹,事必败矣。我宋主仁德远敷,诸镇仰服,只要河东未下,其能久安乎?背暗投明,前人所贵,愿明公垂察焉。”业听罢,半晌无语。既而曰:“吾不杀汝,放汝去,速令勇将来战。”光美不慌不忙,退出帐外,用心拂袖出错一密封于军中而去。
父子向来归大宋,契丹拱手定三边。
太宗得此动静,大喜,问光美道:“此事可托否?”光美曰:“臣视赵遂小人,只知食禄固宠,又且妒忌杨业,此事可托无疑。陛下只须传谕各营,坚壁勿战,俾遂得就中取事,疏间杨家父子。伺彼有隙,然后臣奉片言诏谕,管束山后军马,人吾彀中。”太宗击节称善。乃命令戒谕军中,各宜坚壁,勿与交兵;若其请战,但只听之罢了。此令既下,各营果是坚壁不出。刘主意此踌躇,每日只促杨业出阵。杨业奉令整军,日出讨战,何如宋营人马,只是不出,杨业无计可施。又且河东纷坛,说是令公得宋金珠,皋牢欲叛。杨业愈慌,每日只是督军索战,宋军半分不睬,故每日只是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