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平平的人,唤“雪夫人”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带点拖,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就像在唤……在唤……总之,难以言喻,归正就是那种让人酥酥麻麻,站都站不起来的感受。
皇上本来筹算封若雪做“雪夫人”的,他对这个称呼非常对劲。但大臣们全反对!
太后一听,甚是心疼,忙叮咛宫人服侍皇上用膳,又语气峻厉的责备服侍皇上的莫公公等人:“即使国事再忙,你们也要提示皇上以龙体为重,怎能由着皇上饿肚子呢?下不为例!”
她挫败的揉了揉脸,正要起家请罪,周羿却丹唇一扬,让人不测的轻笑出声:“乌龟若,你筹算要如何要我都雅?不会是给我选个特别凶暴的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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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雪夫人”只是名字听起来美,瑞国夫人不但包含“瑞雪兆丰年”的吉兆美意,还与卫家的“卫”谐音,有保家卫国之意,同时也符合了旭国“瑞王”的封号,可谓一举数得!
谁承想她才端起碧玉碗,便瞥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到太后身边,恰是周羿。他头戴龙冠,一身光彩刺眼夺目的明黄色龙袍,端坐在椅子上,面无神采的对应嬷嬷说:“朕还未用膳。”
他挑了挑标致的眉,别成心味的睨着若雪,用懒洋洋的口气轻声唤:“雪夫人,雪夫人,这封号可好?”
仿佛晓得她会看过来似的,周羿好整以暇的托着腮与她对视。
“碍着你甚么了?我偏要喊雪夫人雪夫人雪夫人!”周羿仿佛越喊越顺嘴了,竟然无穷循环起来:“雪夫人雪夫人……”
太后笑瞥了她一眼:“了不得了,有相公的人,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玄羿帝乌黑稠密的眼睫毛颤了颤,抿了抿殷红的唇,俄然开口,声音硬绑绑:“凌若雪,你与朕也算是旧识,大师又是亲戚,不必多礼。”
她满头黑线的拉回游离的思路,自言自语的感喟:“我宁肯不要这国夫人称呼,做个冷静无闻的小老百姓,归正卫家也不缺那点傣禄。现在我被推到这风口浪尖,真要做这类吃力不奉迎的活,挑的皇后合新皇的意到好,若分歧,那我的罪恶可大了。”
想到周羿因走火入魔入了寺人的行当,若雪免不了一声感喟,这些女人们可晓得嫁周羿只能和他“对食”吗?
“不改姓?”周羿放动手,语气凉凉隧道:“那你是情愿叫乌龟若喽?还是你感觉乌龟若比东方若雪好听?二选一。”
此中也不泛很多生面孔,她从未见过,人家热忱的向她问好,她也只勉为其难的奉上一张笑容——囧,实在叫不出甚么名儿。
在她看来,即便别人对皇后之位趋之若骛;即便皇上真筹算立卫家女子为后,卫家属人也应是荣辱不惊,淡然自如的模样,可面前的环境却与她的猜想截然分歧。
“岂止罪恶大?到时候你会两面不是人。”风三娘旁观者清:“媒人但是那么好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到时候皇后万一有个行差就错,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大臣一准要说皇后但是瑞国夫人挑的,保不齐瑞国夫人对皇上用心叵测,心存不轨等等。”
“休想,朕的话你也敢违背?乌龟若,东方若雪,哪一个不比卫甚么的好听?”
“卫少夫人,你可返来了。”
仁寿宫顿如初雪来临,刹时连降好几个温度,若雪感受脖颈后寒气直冒,殿内殿外的宫女寺人已跪了一地,口呼万岁。
太后抱怨够了,然后才说实话:“找你来也不为别的,不过是因为皇上和八哥的事。”
若雪也曾问过他为何要如此,卫离却捏捏她的脸,笑得云淡风轻:“我本身是天下第一庄主,富可敌国,还是卫家这个武将世家的领头人,除了皇上,向来都只要别人对我卑躬曲膝的份儿。你是我的娘子,我们当然要夫唱妇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