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了，爱就消逝了。
啪……
但是，他恍恍忽惚的才想起来，他是鬼王，本就没有眼泪。
苍临神采冷酷，只是看着他。
此时现在，面无神采才是最好的神采。
“宇文泫，你第一次见到我是甚么感受？”这一次，他没有喊他泉霄，话落以后，他微微侧过眸子，瞥向漫天飘雪的远方，堕入回想的眸子幽深而温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方知这个世上所谓的一见倾慕，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情不自禁是为何物，即使世人不待见我，即使世人感觉我无情无义偶然，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唯独那人，感觉我最好，感觉我是这个人间独一无二不成或缺……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我为魔，我为恶，只愿一人承担统统，向来不肯连累了他……”
他也曾觉得会如此，总心安理得地陪着宇文泫，内心想着，等今后，等老了，他必然就没有那么喜好他了。
第五日。
但是，厥后才晓得，这男人，他是一天比一天更放不下，哪怕是他变成了满脸皱纹的模样。
背过身，等了好久，觉得会堕泪。
本来，当你老了，我仍然深爱着你。
张了张嘴，想要奉告魔王这个混蛋，他不平侍了――
他抬起手，收起告终界，他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风雪很大，将脸颊吹掠得如刀割般的疼，只是心口已经痛得抽搐了，让他顾不上脸颊固结的冰霜。
公然，他看到那少年眸底如何也粉饰不住的一闪而逝的失落。
好久，他抿了抿干涩的绯唇，嗓音沙哑，“抱愧，我是碍你的眼了……”迈开大步，他迎着风雪拜别。
下一刹时，他大手一挥，将之化为了乌有。
苍临神采寒冰没有一丝龟裂，唯独心口一阵阵地发疼。
哪怕是被灵王、被十八罗汉联手打伤的时候，都不及此时心疼的万分之一。
世人的爱，多因色衰爱弛，是以人间矫情女子总喜好问本身的爱侣：等我老了，你还爱我吗？
“你说你守在这里有甚么用，不过是留在这里碍我的眼罢了。魔王也故意，也懂爱，只不过爱的不是泉霄……”他说着。
发疯起来，就连他本身都怕本身……
呵呵。
每一句话，都牵得心头一疼。
手里的画纸，落在地上。
“你说你忘了，以是，我把我们的那一世，画给你看。”泉霄看着他，又像是没有受过伤害的纯真少年。
“是啊，只不过……你爱的不是我……”泉霄目光怔怔地谛视着他，哪怕只是看着他的侧脸，却也将他为了他所说的爱人，所闪现的统统柔情的模样。
泉霄仿佛画完了，拿着那长长的、长长的画围着结界给他看。
年青时，蜜语甘言。
但是，他又不由嘴角一勾，想起阿谁最后看着像个少年的人，又变成了鬓发微霜的中年俊朗大叔，终究到了白发苍苍的小老头。
但是，到底是说不出口。
魔性难除，恶根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