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蜜斯出门,吃食器皿都是自备的,也就是借个处所烧水和歇息。掌柜亲身提着一紫金铜壶,壶里的水是天目山上的泉水,每隔旬日由山上的猎户封在陶瓷坛子里送来,一送到茶馆里就被送到冰窖里头镇着。是以,这水也非普通人可用。

姚莲娘看着混乱的人群,非常担忧,对着远处的马明打了个手势。这是他们之前商定好的,如遇突发状况,就各自回福缘茶馆见面。

曲音嘎但是止。

姚芸娘是第一次见人斗茶,还是如此出色,镇静的有些不知所措,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睁着,深怕错失分毫。姚蕴也未曾见这般比试,小嘴张的都能塞下个鸡蛋。马明是粗人,甚么都不懂,只是护着两位小主子以免碰撞,时不时转头看看姚莲娘和白芍的环境。红袖则紧跟在穿戴小厮服的蜜斯身边,她也听不大懂甚么汤花汤色的,只感觉茶还不如府里的槐花蜜水好喝。姚莲娘站的远,她怕人多拥堵,却又猎奇颜禄的茶技到底有多高超。白芍扶着她,有些踟躇,不知蜜斯是否要上前一观。

由梨园子往北阔行五十步,乃临安城里最驰名的一品轩。一品轩共三层楼高,四角乌瓦,飞檐处雕有五彩飞鸟,鸟嘴处衔有铜铃铛,轻风徐来,铃声清脆可亲。一品轩有三宝,一是藕粉桂花糖糕,晶莹仿若透明,糕中嵌有桂花花瓣,甜而不腻,据传是宫中流出的做法。掌柜每日只出百块,却常常不到一个时候就已售罄;二是洞庭湖的碧螺春,此茶可贵,需用万千茶芽炒干,条索紧洁,白毫闪现,光彩银绿,卷曲成螺,天然代价不菲,非普通权贵可享用;三是他们的斗茶徒弟颜禄,传闻师从茶圣陆羽一派,于茶技一门很故意得。

以影观之,旁观者只感觉颜禄举止萧洒,再不得其他方法。待雀舌将茶端出至于几案,则另有一小童,于几案一角燃了只寸许的檀香。世人上前赏阅,只见亦是汤色纯白,汤花层叠竟如同一朵绽放海棠,其状较之先前高超很多。许青谋一见那汤花,晓得本身此战已败,顿时面如死灰。

“二姐姐,你看三姐……”曲音未落,姚蕴已经排闼冲了出去。

埙声略停,竟换了首王摩诘的《阳光曲》。世人多以琴箫吹奏此曲,想不到现在听埙乐,感受更加悲惨。姚莲娘甚爱此曲,一时技痒,取下琴,净手后,拨弦起音。伊始,她只是拥戴着吹埙者的尾音,逐步默契,两人合奏成三叠。琴埙合鸣较之琴箫更显朴素哀婉。

一出福缘茶馆,姚莲娘就瞥见姚蕴和姚芸娘两人一人一串糖葫芦,吃着满嘴糖渍。两人见她出来,非常奉承的笑,芸娘还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说:“二姐姐,这是最大的,我和蕴郎可都给你留着呢。”

许青谋手执青团饼茶,以文火烤炙,银碾细细碾过后又取茶罗筛过,此时茶团已细如粉。随后,他右手取虎跑泉水,注入茶盏,左手茶筅击拂,汤色纯白,汤花渐起,久聚不散。判官一饮而尽后,盏中胶着不干,是为咬盏。许青谋甚是对劲,抬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居于帷幔内的男人,心中多有不屑,又非女子何必如此奥秘作态。

姚莲娘万分光荣,却佯怒道:“如何这般莽撞?”话音未落,当她看到穿戴一身小厮服饰的姚芸娘扒着门框时,是真怒了。

姚莲娘心想许是环境当真过分安闲,本身方才仿佛入了魔般,如此分歧礼数毫无戒心与陌生人合奏,幸亏蕴郎在她没犯下大错的时候冲了出去。

时人好斗茶,前蔡忠惠公著有《茶录》二卷,一卷论茶,二卷谈器,好茶者皆奉为传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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