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的声音却铿锵有力,那些看热烈的都面面相觑了,一个蒋家孤老婆子敢当着靖宁伯的面说这话,莫非靖宁伯府真的没有休书?
顾雪澜话多,憋不住小声道,“他日我们去埋头庵玩?”
前几日她还见到蒋嘉贞了,她必定没有削发,她偷偷跑回伯府,应当是想奉告老夫人她娘被老太爷逼着常伴青灯古佛的事,事情还没有传开,悄无声气的把二姑母接回府,等头发长起来,没人晓得她曾经剃度过。
屋子里,没人说话,也没人敢上去劝老夫人,总不能劝老夫人说削发是件功德吧,真有那么好,那她们为甚么不去削发?
绕过屏风,就听到老夫人颤抖的声音,“淑敏真的……削发削发了?”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候,她就会想通了。
蒋老夫人神采稳定,她早推测伯府没有好话给她听,她不在乎,她道,“这话,我就不附和了,我来接本身的儿媳妇,有甚么脸皮厚的,真正脸皮厚的是伯府才是,看我蒋家式微了,连女儿都不准回婆家了。”
“可不是,蒋家来闹好几次了……。”
“我是不忍心她削发!可蒋家给的休书是假的,比起她再被接回蒋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削发对她,对伯府来讲都是件功德!”
见老太爷走出来,蒋老夫人就道,“亲家公,迩来可好?”
一旦削发,那就断绝了前缘,甚么娘家,甚么婆家,人家只要一佛尘,一清号,某师太。
老夫人颓坐回罗汉榻上,她望着大丫环敛秋。
一旁围了看热烈的,在窃保私语。
“为甚么?!”老夫人颤抖的声音俄然拔高,“蒋家已经写了休书了!她是你亲生女儿啊,你如何忍心……。”
“蒋家也不是只要一个大少奶奶啊,蒋大老爷不另有一个平妻么?”
这下,有热烈看了。
敛秋吓的跪倒在地,颤巍巍道,“老夫人息怒,奴婢没有见到二姑奶奶,李总管不准我去庄子上,那些话,也是李总管束我说的……。”
现在蒋老夫人去埋头庵,必定会闹起来,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如果蒋嘉贞真的也削发了,即便老夫人不准她们去埋头庵,她也会想体例偷偷溜去看看的。
除了她,顾如澜和那些丫环小厮都张大了嘴巴,二姑奶奶不是在老夫人的陪嫁庄子上吗,如何在埋头庵削发了?
“她不会也削发了吧?”顾雪澜低呼,双眸闪着兴趣光芒。
这哪是休书,这就是一封挑衅信!
“不是吧,大男人连媳妇都跟人跑了,难怪休誊写了,又返来接了,这是筹算逮着一个死咬着不放啊。”
“呀,你就不晓得了,传闻那平妻吃不了苦,卷了银子跑了。”
但要说多痛心倒也没有,如老太爷说的,比起再回蒋家,削发为尼反倒是件功德了。
王妈妈赶紧翻开,本来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的休书,这会儿只要四个字:休、妻、梦、美!
然后,三人又远远的跟着老太爷回了长松院。
谁想到,女儿早不在庄子上了。
老夫人泪流满面。
身后,蒋老夫人一脸错愕,不敢置信。
“恰是。”
蒋老夫人眉头一皱,“埋头庵?她不在伯府?”
顾如澜嗔了她一眼,“你不怕惹祖母不快啊?”
老太爷冷道,“从蒋家返来的第二天,她就在埋头庵削发削发了,现在是埋头庵的人,蒋老夫人能不能接回她就看你的本领了。”
明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蒋家如果强行从埋头庵抢人,那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顾如澜点头,又问道,“仿佛没人说蒋表姐,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