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阿米丽雅，连云荣也是听方天敬第一次详说玄武门的后果结果，虽事过境迁，涉事前人早已作古。但现在听来，仍旧历历在目，惊心动魄。建成太子和秦王之争，说来讲去，没有甚么是非曲直，谁对谁错，他们兄弟地运气和本身一样，早已必定！只能有一个活下来……云荣百感交集，要不是面对方天敬，他几近要嚎啕大哭，为甚么哭，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需求一场痛快地抽泣。起码，他的先祖并非世人所言的奸滑小人，他底子就称不上是甚么违逆以后，他就是真正地唐人，和万千唐人一样！之前的统统重负，都是别人强加给他地！他不再需求了！“方、方老夫子，照你说来，倒是太宗大逆不道，谋朝篡位！你、你好大胆！没有太宗爷，大唐能有明天……！”高仙芝想直起家来驳斥，但身子一软，重又跌倒，嘴里冗自不断，“莫非你说的就是句句是实么！”
云荣很晚都不能入眠，脑筋里翻滚着无数地幻象：玄武门悲怆的号令，小岛海澎湃地波澜，大明宫喧哗的盛宴，西域交战的狂飙……另有高仙芝、李林甫、唐明皇、恍惚的先人建成太子，孤苦小岛地母亲……昨晚又下了一夜的大雪，小小的院落深陷在柔嫩地雪绒里。腊梅和红梅花还是在乌黑中露颦展眉，分外妖娆。“风雷”“电策”抖着身上的积雪，大张着嘴打哈欠。对它们来讲，露宿廊下比在军旅中卧雪而寐好得太多，再说另有热腾腾的食品，味道也非残骨硬皮可比，风餐露宿的日子不好过啊！只要一只手地老叟慢腾腾地扫着积雪，昨日开门的小童拿着扫帚四下乱舞，还不时奸刁地捏上一个雪团，往屋檐上夙起地鸟雀打去。
答复方天敬的是高仙芝苦涩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