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些年我过得不痛苦吗？”黎天明低喃着，声音含混破裂，“但是，你让我如何办？把你爸爸杀了？”“我也想把打死，每次打他的时候，我就想我为甚么就不能狠心点把他打死算了？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爸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想这个家散了……你让我如何办……
“我也不清楚，那天你妈和你二婶确切产生了辩论，不过我出去的时候你二婶已经躺在地上了，至于你妈有没有脱手我也不清楚……”
黎天明捏着扶手的手突然一松，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身子缓缓从椅子上滑落，失声痛哭。
“……是我对不起仲权，也对不起阿洁，但是我有甚么体例，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当年你在书房里骂我爸，我躲在窗户上面听到了……”黎承敏尽力匀出一口气，“你晓得这些年我为甚么一向在外洋，不想返来吗？”
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黎天明身子节制不住地颤栗，紧紧捏着扶手，指节泛白。
为了这个家，他挑选沉默和哑忍，把痛苦埋在心底，夜深人静时，他单独舔舐伤口，接受知己的怒斥。
看到哭得肝肠寸断的白叟，黎承敏感觉或许是本身错了。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不管是我爸还是你，我都不想看到。每次看到你们，我就感觉痛苦，感觉恶心……”
不赦的事……”
黎天明情怔了好久，情感俄然冲动起来，“甚么当年的事？你晓得甚么！”
黎天明的情感安静了很多，黎承敏才问，“以是你就实话奉告我吧，二婶的死到底和我妈有没有干系？”
作为一个父亲，爷爷又何尝不痛苦呢？他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这个家。
黎承敏哀哀看着黎天明，半晌以后才开口，“当年那件事我早就晓得了。”
“够了！”黎天明声音粗嘎，“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不想听，我也要说。说实话，这些年我一向没法面对你们。偶然候，我会想我为甚么会是我爸的儿子？二叔又为甚么会是你的儿子？我们到底上辈子到底做了甚么十恶
祖孙俩第一次谈起这个沉重的话题，相互唏嘘。
黎天明叹了一口气，“你二婶出事，我也很难过，但是你妈说她没推你二婶，莫非我还能逼她承认？”黎承敏寂静不语，但是不知为何，内心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
“你晓得吗？刚去加拿大的时候，有一段时候我一向做恶梦，梦到二叔满脸是血呈现在我面前，他说他恨我，也恨你们……”
“你……”
黎天明捂着脸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黎承敏走畴昔，递上纸巾，黎天明接了，胡乱擦了几下眼睛。
黎承敏眼眶潮湿，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从小到大，爷爷都是高大的形象，第一次看到他哭，黎承敏心抽痛，俄然不幸起面前这个白叟。
黎天明寂然靠在椅子上，“你晓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