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续翻动纸张：“无妨，我在等那边的动静。”
“如何说？”
卢远思看他疼得面无赤色，寒天中额头上都有汗珠，一下就急哭了，“长姐如何能那么狠心？还真让陛下惩罚大哥啊！二十廷杖啊，怎能受得了？下回我进宫见长姐，必然要问问她……”
“这是天然，她入宫就是为了我们……”卢远泽有力地倒在靠塌上，眼神哀伤，沉吟道：“可苦了她本身，想姐姐出阁之前，刚烈豪气直逼男人，既熟读诗书，又能骑马射箭，经常打猎游园，还曾壮言恨不身为男人可上疆场入江湖，那般光阴，多么安闲开畅，现在却经常郁郁寡欢，在深宫中不得安闲，嫁的人虽是再高贵不过的，但是所谓的母范天下……说到底，不过是一座黄金的樊笼……”
她抿唇看着卢远泽，停顿了一会儿，犹疑地开口问：“大哥……放弃顾清宁……是否也是你心中一痛？”
她道：“归正也睡不着，就起了，倒是父亲，如何没睡？天都快亮了，父亲还是去躺会儿吧。”
“不……”顾清桓神采更加落寞，点头道：“在受赏的同时，卢远泽还是受了惩罚的，挨了廷杖又被罚俸，算是堵住了御史们的嘴……且是皇后谏言的……”
卢远泽摆摆手：“傻mm，长姐这是为了护我才让陛下奖惩我的，不然更有大费事……你觉得姐姐真的忍心？她也是没有体例，她若不替我主动请罪，别人必不会放过我，到时候群臣进谏乃至是弹劾，我要挨的绝对不止这二十廷杖……我挨打了，长姐也心疼，还没出宫，她就让太医给我配了很多药送来了，她的苦心，我怎能不知？”
“清桓，但是那边来的动静？”顾清宁劈面走上去问道。
“这皇上也是够昏庸的！”顾清宁不免置气，怨了一声，不过想想也就看开了，欣喜顾清桓道：“算了，也没甚么，要皇上现在惩办他们卢家人本就不太实际，只要能借此事让御史台缠上卢家就好，那么多人眼睛都盯着他们，此中对错谁都心知肚明，卢家人越是没有受罚，越是放肆，就越能激起别人怨气，一个昏君，一家权臣，百官的口诛笔伐都有得他们受的。”
她明白过来，擦擦眼泪：“本来是如许。长姐还是方向家里的。”
卢远思惟着长姐昔日模样，又回想起卢远晔当年跪求父亲不要把她嫁进皇家的场景，她把本身关在宗祠里关了七天七夜，终究还是拗不过父亲，强拖病体披上最华丽的嫁衣嫁进普天之下最为高贵的人家。卢远思噙泪点头：“是的，为了卢家，长姐捐躯太多了，你们都捐躯太多了……”
她走向书房，排闼出来，见顾清玄独安闲内翻阅棋谱，“父亲……”
……
顾清宁了然，这时听到大门的方向传来拍门声，她一笑：“也真是巧了，父亲你看这动静不是来了吗？待我去收信。”她说完快步走向府门，到了前院却看到顾清桓往里走着，拍门之人已经分开了，送来的信正在他手上，他一边走，一边借微小的天光看着信。
“我不是说惭愧。”她道：“大哥，除了惭愧以外，你还是内心有她，对不对？”
黄夫人见儿子伤成这个模样心疼之至，高低筹措着为他疗伤医治，大夫都请来了一堆，还不准他有定见。百口人仓猝乱乱的，反倒是他安抚他们。
“那便是有！”卢远思有些气闷，急着劝他道：“大哥你不能如许。明天我就听你的马车夫说了，你还与顾清宁有来往是吧？几天前你还亲身送她回家了？我都晓得了。大哥，你不能再如许了，惭愧也好眷恋也罢，你必须跟她断得彻完整底的，如许藕断丝连迟早会肇事上身！你要想着，你现在已经娶了郡主了！这可不是普通女子，容得你三心二意，若被她晓得你跟顾清宁的事，那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