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满腹苦衷晦涩难言,对着满面体贴的亲娘一个字说不出口。

贺冰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心疼他的祖母,此次是真的伤了心。

莫医官也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深,长于解毒。为贺冰刮去统统毒血,敷药疗伤,又开了一张解毒清毒的药方。

这两日,太夫人不言不笑,对他视若无睹。很明显,是因他动手狠辣而气愤。这绝非他所愿见到的一幕。

贺至公子贺四公子遇刺一案,被刑部压住了风声,并未被大肆衬着传开。不过,该晓得的人都晓得了。

镇远侯夫人也登了门,见女儿蕉萃清癯的模样,顿时心伤不已。拉着魏氏的手,低声安抚道:“……此时更要撑住稳住。等过了这段光阴,二郎回府就好了。”

众侍卫悍然领命。

……

两人并未莽撞地开车门。这辆特制的马车,能挡住浅显暗箭,只要稳住不动,就能隔断大部分的伤害。

阿谁神箭手也想退,扔下弓弩飞遁,却被贺祈领着一众侍卫拦住来路。贺祈涓滴没有一逞技艺的意义,一挥手,数十个侍卫冲上前。

贺祈进宫向天子乞假数日,和刑部周旋,彻查府内亲兵,洗濯郑氏贺袀母子的亲信……当然,最后这一桩,一向在暗中停止。

裴皇后又叮咛一声:“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在宫中也就罢了。待会儿要离宫,就去贺家一趟。”

贺祈走到马车边,低声道:“大哥,四弟,刺客已经逃了。”

贺祈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肯干休?

太夫人嗯了一声,闭上双目。

裴皇后明显曲解了程锦容的沉默,很快又道:“本宫随口戏言,你不必放在心上。贺三郎对你有情有义,眼下贺家出了事,你也要多担待一二。”

一急之下,贺四郎直接喊出了贺冰的名字。

程锦容只得应道:“娘娘说的是。”

贺大郎也孔殷地低语:“我身上带了一些解毒的药丸,刚才都给他喂下了。快些让他进府,找大夫来看诊。”

她和贺祈已经是“未婚伉俪”。贺家出了这么多事,于情于理,她这个“未婚妻”都该登门看望。

马车外的刺客退得极快,很快扔下几具尸首,迅疾遁走。

太夫人能够容忍断腕之痛,却不能坐视贺家名誉毁于一旦。

程锦容心中稀有,故作不知:“我也不清楚。”

很快,刑部侍郎领着一众刑部捕快登门。

贺祈看向太夫人。

宫中的裴皇后,也听闻了此事,皱着眉头问程锦容:“平国公府到底结了甚么样的仇家?动手竟如此狠辣?”

她嫁入贺家三年,对府中侍卫亲兵并不熟谙。可太夫人的非常,贺祈的各种行动,府中的亲兵时有减少……各种迹象,都在指向一个令她惊骇的究竟。

魏氏再颓唐惶惑,也得打起精力来应对。

都城里产生这等刺杀命案,绝非等闲小事。按着刑部法规,要将统统涉案之人都押入刑部大牢鞠问。

马车门被翻开,暴露贺大郎贺四郎紧绷如弦的脸。贺四郎吃紧道:“大哥,贺冰中了毒箭。”

总不能奉告裴皇后“不必忧心我和贺祈实在就是做戏定了亲今后也会退亲”吧!

提及来,也算贺冰命大。

贺祈目中闪过厉色,冷冷叮咛:“将统统尸首和弓弩一同运入府中,彻查此人。”

太夫人昏迷后,贺祈令人去太病院请了一名医官。前来看诊的莫医官,被贺祈留在了府里两日。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处。

从遇袭的那一刻至现在,前后加起来不过是两炷香的时候。可这短短时候里,死了八个刺客,贺家侍卫也有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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