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李太医还跪在地上,没敢起家。两人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额上盗汗如注。在令人堵塞的沉闷中,竖长了耳朵。

杜提点定放心神,将手中金针刺入宣和帝腰腹处。

两位太医不敢再多想,亲身拿了药方去配药,然后熬药。一炷香后,苦涩热腾的汤药便端到了龙榻边,由内侍试了药后,被喂入宣和帝口中。

菘蓝将心头的惊涛骇浪压下,低声禀报:“程医官也随杜提点大人进了保和殿。”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权!

“另有一件事,奴婢要禀报皇后娘娘,”菘蓝的声音在耳畔响。

赵公公神采未动,略一点头。

宣和帝服用的宁神汤药,是杜提点特地配制的药方,比浅显的宁神汤药药性重了很多。两位太医都是熟行识货之人,一见药方,内心俱是一惊。

统统人都悄悄呼出胸口的闷气,不约而同他涌起逃过一劫的光荣。

金针刺入皮肉,熟谙的酸胀刺痛袭卷而来。令人发疯的狠恶疼痛,垂垂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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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刚命令杖毙常院使,万一杀红了眼,迁怒锦容如何办!

这段光阴,她从未宣召过常山看诊。内心也在悄悄策画着要如何撤除常山。却未想到,常山死得这么轻易。

锦容去保和殿做甚么!

他叩首谢恩,敏捷起家,为宣和帝解开龙袍,转头叮咛程锦容:“取金针。”

常院使心惊胆怯,退后两步,跪在龙榻边连连叩首告罪:“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周李两位太医一同满身颤抖着跪下请罪。

还没等他张口讨情,宣和帝便咬牙怒道:“拖下去,杖毙!”

之前拖了常院使出去的两个内侍悄悄返来了,低声对赵公公道:“常院使已被杖毙。”

她“服侍”裴皇后多年,对裴皇后的脾气脾气了如指掌。可现在,面前的裴皇后似完整变了一小我。目中的冰冷杀意,令民气惊。

拖着常山的内侍毫无耐烦,猛地一用力。只听嘶地一声,常山手中扯下了一小片裙角,面色如地盘被拖走了。

熬药这等事,本该由药童来做。让两位太医熬药,委实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对两位太医来讲,的确是求之不得。

那目光,奇特而冰冷。

杜提点逃过一劫,后背已是一身盗汗。

常院使无声惨呼,面白如纸地被拖了下去。一双眼死死地看着杜提点。

最妙的是,常山是被宣和帝下旨杖毙而死,和她没半分干系。她和常山之间的恩仇,完整告终。

常山挥动的右手,拉扯住程锦容的裙角。

“启禀皇后娘娘,”椒房殿内,菘蓝神采庞大地来禀报最新的动静:“常院使在看诊时触怒皇上,被命令杖毙了。”

她仇恨常山,几近不弱于永安侯。

周太医李太医忙低声应了。

……

宣和帝大怒之下,一个五品的院使,说死就死了。

天子之怒,只能以鲜血和性命来停歇。本日不利遭殃丢了性命的,是常院使。一个五品的太病院院使,在天子的大怒下,如同蝼蚁,死不敷惜。

这些年,她被困宫中。每日所见的,是青黛和菘蓝。永安侯夫人每个月进宫存候两回,早已被永安侯重金拉拢的常山,每三日来请一回“安然脉”,开一些不痛不痒的补药。

天子的病症,比他们设想中的还要重……

回应他的是,是程锦容冷酷的目光。

程锦容心中掠过一丝近乎残暴的称心。

菘蓝内心突然涌起寒意。

宣和帝大怒之下,总算另有一丝残存的明智,强忍着痛呼的打动,咬牙道:“快给朕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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