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院内灯火透明,一个熟谙的女子身影立在院门外。

永安侯夫人正为了要进宫谢恩之事沉闷,一转头,见裴璎红眼拧帕子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给我回屋子去!”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补了一句:“大堂兄三今后去卫国公府为江六公子复诊,到时候我随大堂兄一同前去。”

“从昨日忙活到明天傍晚,才算清算安妥。”

裴璎一顿脚,临走前狠狠戳了亲娘的心窝:“母亲就会凶我,对程表姐就和顺细语。程表姐还不是不肯留下,还不是回了程家!”

裴皇后不便直接犒赏程锦容,每次都是赏到裴家。犒赏的东西也是双份。如此,便是传出去,也无人多心多疑。

程锦宜对年幼女童格外存眷,蹙眉问道:“阿谁彤儿,为何会受那么严峻的外伤?是谁那么狠的心,这般伤害一个孩童?”

永安侯夫人得空留意白芷的神采,又揉了揉胸口,然掉队宫谢恩。

“锦容,陈皮说的都是真的?”赵氏不敢置信地看着程锦容:“你真的以金针救醒了贺三公子?”

“二堂兄想学也能够。”程锦容慢悠悠地笑道:“等你得了大伯父首肯,顺利出师便可。”

紫苏一惊,反射性地看向主子。

……

程锦容笑盈盈地握住紫苏的手:“只隔了一日没见你,倒像是隔了三秋。”

天亮了没多久,宫中的厚赏就到了侯府。

裴璎见了富丽的发簪和以金丝线绣的精美号衣,欢畅得双眸熠熠闪亮。再看赐给程锦容的那一份,顿时嫉恨得双目发红。

程景安存眷的重点明显不在此,兴趣勃勃地诘问:“容堂妹,二叔真的将外科医术都传给你了?”

程锦容眸光一闪:“是啊,人间有暖和慈爱的长辈,如大伯父大伯母如许。也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底子不配为人!”

永安侯夫人一肚子闷火,挤出笑容谢恩,领了犒赏。

“今后蜜斯住在程家,就别回侯府了。虽说侯府繁华,到底不是蜜斯的家……”

程锦容轻叹一声:“如果我猜得没错,打伤彤儿的,是她的家中长辈!”

赵氏下认识地看向宗子。

揭人不揭短好不好!

彻骨的仇恨在心头翻涌,程锦容情感难以停歇,目中闪过寒芒。

紫苏被哄得眉开眼笑:“奴婢内心也惦记取蜜斯呢!”

见了程锦容,女子满面高兴地迎上前,行了一礼:“奴婢见太蜜斯。”

永安侯夫人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叫来白芷,命她将犒赏送去程家,“趁便”留在程家服侍。

赵氏程景安程锦宜母子三人听得瞠目结舌。

程锦容耐烦地笑着聆听,不时嗯一声,或点点头。

敞亮的烛火下,程锦容清艳的脸庞浮着陌生的冰冷:“今后,在我面前,别再提他了。”

天气已晚,繁星满天。

女子已年过三旬,仍然梳着未出阁的少女发式,面貌美丽。右边的额角有一道狰狞的陈年旧疤,特地留了一缕长发讳饰。

身为中宫皇后,私库极其丰富。要不然,也撑不起偌大的惠民药堂。前些日子,寿宁公主的及笄礼刚过,宫中打制的发簪颇多,及笄号衣也特地多做了几身。年青的少女身材相差不大,略一窜改便可。

当年程望被请去洛阳看诊,裴婉如放心不下,叮咛紫苏随行服侍。谁知竟成了死别。惊闻凶信后,程望赶回都城。爱妻已长埋地下,程望吐血昏倒。紫苏跪在坟前哭了半日,猛地以头撞石碑,想以死殉葬。

犒赏是指名给裴璎和程锦容的,各三套发簪和及笄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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