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也皱起了眉头：“此事确切蹊跷。就算永安侯犯下大错，按着朝中端方，也该关进刑部大牢。由刑部问审才对。”
以宣和帝目前表示看来，宣和帝对一手教诲培养出来的六皇子仍然正视信赖。至于天子内心有没有别的筹算，此时还不好做定论。
一张面孔如纸般惨白，目光苦楚而哀痛。瞥见六皇子面孔的顷刻，裴皇后满身狠恶地颤抖起来，泪水很快涌出眼眶。
贺祈越是这么说，六皇子越觉惭愧难当：“昨日我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她是被我气得动了胎气。我……”
……
六皇子迟疑半晌，对贺祈说道：“另有很多奏折未曾批阅。孤先去批阅奏折。”
六皇子内心一痛。
重新至尾，她都是受害者，没有挑选的权力。他如何忍心怪她这个亲娘？
六皇子本来心境狼籍，拿起奏折后，逼着本身凝神看奏折，表情倒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很快，小喜公公前来复命。
两人低语数句，各自去官署办差不提。
“皇后娘娘本日也醒了。汤药勉强喝下，饭食还是一口未进。”
贺祈没有出声，任由六皇子无声哭了半晌。
碍着另有太医在，六皇子不便多说，他坐在床榻边，握住裴皇后的手，低声道：“母后甚么都别多想，先养好身材要紧。”
顿了顿，宣和帝又道：“寿宁的尸首不宜久放，本日便让人将她安葬吧！对外便宣称，寿宁得了急病暴毙。裴家的婚事也作罢。”
贺祈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六皇子的肩膀上，沉声道：“殿下放心，我会果断不移地站在殿下身后。”
宣和帝略一点头：“也好。”
正如程锦容说的那样。当年进宫做替人，绝非亲娘所愿。她被逼着和至爱的丈夫女儿别离，怀了身孕后不得不生下了他。
散朝了，六皇子本该去伴随宣和帝和裴皇后。可他此时心乱如麻，底子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皇“母后”。
靖国公接了话茬：“二皇子昨日被召进宫，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半点动静。该不会是和永安侯一道关进宫中天牢了？”
贺祈冷眼旁观，一颗心安稳了很多。
至于如何措置永安侯和二皇子，宣和帝没有说，六皇子也没问。
“这段光阴，要多加谨慎。”
贺祈淡淡应道：“殿下不必自责。从一开端，阿容就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我和她伉俪一体，同进共退。”
裴皇后的景象，比六皇子料想的还要糟。
卫国公和靖国公神采凝重地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想，各自心惊不已。
小喜公公恭声领命，很快退下。
对六皇子来讲，最痛苦的是，不但要接管这一段沉重的旧事，还要去面对接下来的窘境。
“说的没错，你我都各自留意宫中动静。”
宣和帝回了短短两个字：“免礼。”
六皇子又问：“父皇本日可曾进食？”
裴皇后张张嘴，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六皇子张口安抚道：“父皇放心静养便是。朝中有卫国公靖国公等人，另有诸多文臣，政事由他们打理，儿臣每日代父皇批阅奏折。碰到大事，儿臣便来回禀父皇，由父皇决计！”
能吃的进东西便好。
六皇子略一点头，叫来小喜公公，叮咛了几句。
“回禀太子殿下，皇上早上醒了一回，宣召程太医诊脉。以后，程太医得了皇上的首肯，能够不必随伺摆布，回了寝室。”
六皇子也稍稍安了心。
小喜公公笑着应道：“恰是。主子还特地问了赵太医，赵太医说了，程太医昨日动了胎气，本就该卧榻静养。皇上体恤程太医，这是为人臣子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