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拿起馒头，扔到了地上。白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二皇子嗷地一声，冲了过来。
他看着地上的水痕，委曲地哭喊了起来。
哪怕寿宁公主死了，二皇子疯了，也未真正撼动裴皇后的职位。
内侍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碗净水和一个馒头。
她的声音也降落下来，哽咽沙哑：“红云，你瞥见了吗？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本事给你报仇，幸亏老天有眼，恶人自有恶报。”
当日下午，二皇子妃便进了宫。
“元泰已经疯了，有人看管，你不必理睬。”
没有苛责，没有刁难。
顾淑妃又叹一声：“这一段光阴，宫中民气惶惑，确切无人顾得上衡哥儿。不过，你想带走衡哥儿，得娘娘点头首肯才行。如许吧，你在这儿稍等半晌，我这就令人去通禀一声。看娘娘是否愿见你。”
馒头在地上滚两圈还能吃。碗掉在地上可就碎了，净水也都洒了。
一向没甚么反应的二皇子，在见到净水和馒头以后，俄然嗷嗷叫唤了起来。
二皇子妃应了一声，起家迈步。
每一个头都磕得真情实意，抬开端时，二皇子妃的额头已红了一片。
渴了要喝水，饿了吃馒头。
这是出于身材本能的反应。
二皇子无知无觉，持续怪笑。
二皇子妃又是感激又是打动，哽咽着说道：“母后宽弘漂亮，儿媳谢过母后了。”
铁链哗哗作响，二皇子冲到馒头前面就停下，伸手拿起地上的馒头就送入口中，用力咬一口，嘿嘿笑了起来。
内侍见二皇子妃红着眼落泪，误觉得二皇子妃是在心疼二皇子，陪笑着解释：“不是主子要苛待殿下。这些都是赵公公亲口叮咛的。”
泪水从眼角敏捷滑落。
过了半晌，便有宫女前来召二皇子妃前去：“皇后娘娘请二皇子妃娘娘前去说话。”
二皇子妃已经一年多未曾露面了，世人相见，相互略一打量，心中各有一番唏嘘，临时不提。
裴皇后被这一场高烧掏空了精力元气，声音非常衰弱：“元泰所做的事，和你不相干。你没甚么可惭愧的。”
“殿下失了心智，不能见人，要锁在屋子里。一日三餐，只能喝一碗净水吃一个馒头。另有，每隔旬日才气换一次衣服。”
“我本已下定决计，这平生吃斋念佛，再不回都城。不过，晓得你遭殃，我内心实在称心。以是，我还是返来了。”
二皇子妃走到床榻边，跪下磕了三个头：“儿媳愧于见母后。”
裴皇后的寝宫里，满盈着苦涩的药味。
二皇子妃看着疯傻的二皇子，扯起了嘴角：“元泰，你是真疯还是装疯，都不首要。你今后，只能像狗一样，被铁链锁着活下去。”
“你在鬼域地下，也该豁然了。早些去投胎吧！来世，去一个好人家做女儿。别再为奴为婢了……”
宣和帝最在乎的人，还是是裴皇后。
……
裴皇后还肯见她就好。
惨白柔弱的裴皇后，有力起家，就这么躺在床榻上。
昨日裴皇后退烧以后，宣和帝又在椒房殿里晕厥，不能随便挪动，直接安设在了椒房殿。此时的椒房殿，里外都是御前侍卫。
二皇子妃冷眼看着，忽地将那碗净水也扔到了地上。
裴皇后吃力地笑了笑，眼睛看着喜极而泣的二皇子妃，目光却似落在悠远的虚空之处：“孩子是亲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孩子，做亲娘的受些委曲，算不得甚么。”
二皇子妃进了椒房殿后，先见到的是顾淑妃。
他越用力，脖子被勒得越紧，很快便呼吸困难，猛地咳了起来。他咳得惊天动地，眼里的泪水也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