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族人们轮番上前，和程锦容酬酢。
每日晚睡夙起，白日看看医书，或是陪大伯母赵氏说话。
程锦容哑然发笑：“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又不是几岁孩童。”
自从进宫后，每日精力紧绷，不能懒惰。
程锦容：“……”
程锦容有些讶然，顺手翻开册子。
一个男人肯不肯用心，从细节处就能窥出一斑。
只见第一页上画了一个漂亮的男人，一个娇媚的女子依偎在男人怀中。
是啊！
程锦容讶然挑眉：“如何了？莫非你不想嫁陈皮了？”
程家是杏林世家，程望申明赫赫，是程家引觉得傲的后辈。现在出了一个程锦容，做了天子太医，名满天下，申明更胜程望。
程锦容却心知肚明，内心非常打动。对着赵氏说道：“这些日子，让大伯母难堪操心了。”
回了屋子后，紫苏很有些鬼祟地出去，从袖中摸索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塞过程锦容手中。没等程锦容发问，就红着脸走了。
……
这一觉睡得非常苦涩。
程锦容小的时候，单独一人睡觉有些惊骇，每次紫苏都是如许陪在她的身边。
甘草也没甚么脸红害臊之意，咧嘴笑道：“奴婢从小嗓门就高，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程家本籍在沧州。一来一回，要耗时一个多月。
这一日早晨，程锦容睡在久违的内室里，只觉说不出的轻松安闲，忍不住笑着叹了一声：“我真是佩服师父，在宫中当值二十多年，真不知他是如何撑过来的。”
紫苏却道：“蜜斯先睡吧！奴婢看着蜜斯入眠。”
紫苏坐在床榻边，目光中尽是顾恤和心疼：“蜜斯在宫中当差，必然很累。现在既是回府，就别想宫中的事了，放心歇息几日。比及结婚，又得一番折腾。”
紫苏为程锦容掖了掖被角，轻声笑道：“在奴婢内心，蜜斯永久是少时的模样。”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紫苏，你也早些睡。”
甘草可贵有些内疚：“蜜斯……”
紫苏也红了脸，没有吭声，算是点头默许了。
“明日五更天就得起家沐浴打扮穿嫁衣。早些归去歇下，养足精力。”
甘草黑脸泛红，竟然有了那么一点少女的娇羞：“陈皮哥对奴婢很好，奴婢天然是情愿的。”
被当作孩童哄了一回，程锦容好笑之余，又觉非常暖和。闭上双目，很快就沉沉入眠。
程锦容没急着起床，就这么躺在床榻上，脑筋放空，甚么也不想。目光随便超脱，漫无边沿地发楞。
这般懒惰的凌晨，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她唇角含笑，和世人酬酢说话。在世人举杯喝酒时，她也略饮了几杯果酒。酒菜到一半，赵氏就催着她早点归去歇着。
程锦容笑着应了一声。
“奴婢传闻，陈皮一个月的月钱有一大半都花在甘草身上了。”
这一晚，程府设了五席的送嫁席。
这些事，赵氏在程锦容面前只字不提。
程锦容哑然发笑：“陈皮想早点结婚，你愿不肯早点嫁给他？”
程锦容一露面，程氏族人们面前各自一亮。
当年阿谁小小的小童，现在出落得清艳出尘，斑斓无双。那份沉稳平静安闲不迫的气度，更令人激赏。
“不是不是，”甘草连连点头：“奴婢愿嫁。就是陈皮哥说了，他想早点娶我过门。想在月尾就结婚。”
程锦容唇角含笑：“好，我都听大伯母的。”
身为天子太医，宫中差事不算忙，为天子看诊的压力却大。整日在宫中待着，再活泼的性子，也会被一点点地磨平。
……
不过，这些帖子一个都没呈现在程锦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