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到底还是点头应了。
宣和帝是天子之尊，不会去处一个臣子报歉赔不是。不过，对梁尚书的态度却暖和了很多。
外务府总管忙恭声应下。内心却盘算主张，必然要将此事传开，让世人都晓得皇后娘娘的贤能。皇后娘娘欢畅了，他这个外务府总管也能得主子欢心。
……
外务府总管退下以后，裴皇后转过甚，低声对程锦容笑道：“这个毛公公，是个挑眉通眼的聪明之人。本宫叮咛过的事，他定然会记在内心。”
当值的太医溜去睡觉，何止不太好，是很不好。如果被御史言官们晓得了，立即便会上奏折弹劾她这个太医忽视职守！
程锦容敏捷起家下榻去开门。
宣和帝张口扣问：“梁尚书，现在户部还能筹措出多少银子来？”
“辛苦梁尚书了。”宣和帝温声道：“眼下战事正紧，不管如何也得撑畴昔。外务府另有些存银，朕下旨拨一百万银子，梁尚书派人去外务府取便可。”
梁尚书昨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候，眼睛里一片赤红，声音沙哑：“回皇上，老臣已竭尽所能，连百官俸禄都压了两个月未发，筹措出了两个月的粮草。”
小宫女低声道：“程太医，平国公太夫人托人送口信进宫，请程太医得了余暇，去一趟平国公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脑筋昏昏沉沉，说不出的难受。
程锦容没说的是，昨夜她做了恶梦，梦中内容已经忘得差未几了，只记得醒来时浑身盗汗心跳缓慢。
程锦容略一点头，并未多问，法度比常日快了很多。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闪过贺祈的身影，另有元思兰……
现在还不知出了甚么事，她只能连裴皇后也一同瞒下。
在这关隘，宣和帝还要从外务府挤出一百万两银子来，直愁得外务府总管唉声感喟。
这大半日，程锦容总有些不对劲。心不在焉，说甚么都慢一拍。
一众文臣武将，立即大拍龙屁。一时候恭维阿谀如潮。
哪有宫妃减两成皇后减四成的事理。要缩减用度，也该先从宫妃们开端。
到了平国公府，门房管事早已等待多时，立即开门相迎。
外务府总管松了口气，立即道：“皇后娘娘贤能刻薄，不过，以主子看来，娘娘减四成分例也太多了，减两成便可。”
这个动机一掠过脑海，些许睡意不翼而飞。程锦容心中漏跳一拍，忍不住展开眼。
可现在，太夫人神采间的凝重惨淡挥之不去，不等程锦容张口相问，便用力握住程锦容的手：“锦容，边关出了变故！”
外务府要供应宫中一利用度，说是皇上私库也不为过。宣和帝肯从外务府里拨银子，梁尚书自是大喜，忙拱手谢恩：“皇上圣明，微臣谢过皇上！”
明显疲惫，却睡不着。
程锦容略一踌躇：“如果传出去，只怕不太好。”
外务府总管对着裴皇后，非常委宛含蓄地透暴露了这一层意义。
“元思兰死了！三郎亲身脱手杀了他！三郎也受了伤。”
归正太医随时等待传召就行了。现在宣和帝在忙政务，程锦容偷溜一个时候也无妨。
莫非，贺祈在边关出事了？
“阿凇受了重伤，现在存亡不知。”
……
裴皇后不假思考地说道：“传本宫口谕，今后本宫的衣食用度份例，减四成。其他宫妃和皇子公主，各减两成。”
宣和帝正调集群臣议事。眼下边关战事是甲等大事，也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这等时候，国库再空虚，也得挤出银子来。
不过，这是皇上旨意，再如何样也得挤出银子来。说不得，只能减少宫中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