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昂首看了红着眼眶的祖母一眼:“祖母,孙女不孝,实在熬不下去了。孙女要和离!”

二皇子妃身上的衣衫被褪去,暴露伤痕累累的身躯。

“本日一早,二皇子命人开了门。我冲出门,一眼看到的就是红云的尸身。她满身未着寸屡,身上没一处完整的皮肉。那张美丽的面孔,被划出可怖的血痕。她一双眼,至死都睁着。”

程锦容略略俯头,和二皇子妃对视:“实在这些话,我不该说。不过,我也支撑你和离。”

二皇子妃的眼泪已经干枯,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就这么反几次复地反复着这一句。

可对二皇子妃来讲,自小伴她一起长大的红云,在她心中如半个姐妹。红云的死,对极力哑忍近乎逆来顺受的二皇子妃来讲,是致命的重击。

程锦容早故意机筹办,可亲眼看到时,内心还是狠狠一颤。昔日阿谁和顺含笑落落风雅的江二蜜斯,现在被折腾得没了半点新鲜力,如枯萎残破的鲜花。

二皇子妃睡了一个时候,精力稍稍好了一些。她看着满眼泪水的亲娘,轻声说道:“母亲,我要和离。”

两滴眼泪渐渐滑落眼角。

跳出这个火坑吧!

这本来就是究竟。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一个丫环,死都死了。他堂堂皇子,莫非还要为丫环偿命不成。

程锦容心中唏嘘难言,伸手握住二皇子妃的手:“你闭上眼睛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二皇子妃神情麻痹,目中暴露无尽的自责懊悔。因哭得短长,声音沙哑,几近微不成闻:“红云心疼我这个主子,明知二皇子阴狠暴虐,还是鼓起勇气跪下拦着。没想到,她是以送了性命,死前饱受欺侮折磨。”

如许的痛苦,毫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能安抚的。

或许在世人看来,红云只是“戋戋”一个丫环。丫环是奴籍,身家性命都在主子手里。死了乃至无需告官。

卫国公世子夫人也顾不上再哭了,立即以袖子擦了眼泪,低声劝道:“敏儿,娘晓得你受了委曲。红云是个忠心的奴婢,这般死了也太委曲太惨了。娘定会为你讨一回公道。定要二皇子对你赔罪。”

特别是卫国公世子夫人,当时就痛哭出声:“敏儿,我的敏儿,是娘不顶用,没能护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曲……”

大楚建朝百余年,还从未有过皇子和离的先例。江氏如许闹进宫来,的确是将他的脸面揭开扔到了地上。

二皇子妃目中闪过水光:“程mm,感谢你。”

……

程锦容心中恻然,却未出言安抚。

二皇子明目张胆地虐死了忠心的红云,也是看准了卫国公府毫不成能为一个丫环出头。二皇子妃只能冷静接受。

二皇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满脸倒霉地应了。

宣和帝嘲笑一声:“你是大楚皇子,一个卑贱的丫环死就死了,卫国公府总不会为一个丫环的性命就和你闹翻脸。江氏为了儿子,也只能忍气吞声。你内心打的就是这个主张!”

宣和帝的脸上如罩寒霜:“你母后已经宣卫国公夫人婆媳进宫了。你现在就去椒房殿,向江氏赔罪。再闹腾下去,别说你的脸面全无,就是朕的脸也被你丢光了。”

二皇子内心想着,口中持续认错:“父皇请息怒,儿臣当时是一时气昏了头,底子没多想。本来只想惩戒阿谁丫环,没曾想动手重了些。儿臣这就去处江氏报歉赔罪,今后好好待她。”

抓伤咬痕留下的青淤到处皆是。

二皇子也在同时被召进了保和殿。

宣和帝冷冷瞥了毫无愧色的二皇子一眼:“江氏要和你和离!她在椒房殿里跪着哭诉,直至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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