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才四岁大,恰是最黏糊亲娘的时候。不过,贺晨很懂事很乖,从不闹腾着要亲娘。

结婚这么多年,他都不晓得白凤变脸如此敏捷。

离京多年,重返故里,换了谁也会喜形于色。恰好白凤吃起了陈年旧醋,非说他是因为能和旧恋人相聚而高兴……

裴璋白凤伉俪两人,终究点头首肯,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仲春初春。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裴表哥幼年遭遇家变,领着族人离京去了岭南。贰心机周到又沉重。听到他结婚的事,我很猎奇,是甚么样的女人翻开他的心扉。”

程锦容浅笑着应道:“表嫂倒是和我想的差未几。”

裴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法地叮咛:“白凤,你暗里说甚么都无妨。现在我们就在贺府,这等话千万不能胡说。如果传出去,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

“娘,”贺晨依偎在亲娘的度量里,小声问道:“今后你不进宫当差了,我是不是每天都和娘一起睡?”

白凤性烈如火,本就是个暴脾气,那里禁得住。立即嘲笑一声,起家拦住了裴璋:“我恰好不走,你也不准走!”

“我想,她必然是个仁慈又热忱的女人,内心眼里只要表哥。哪怕表哥沉默少言,哪怕表哥矜持内敛,她也能晓得他的好,陪着他熬过最艰巨的光阴。而表哥,也会经心待她,将她宠成一个不谙世事无需恪守世俗陈规的幸运女子。”

……

裴璋:“……”

裴太后也有二十年没见过裴璋了,暗里和宣平帝说了一回。没隔几日,宣平帝便下旨,召裴璋裴珏兄弟一同归京。

当丫环来通传时,程锦容有些惊奇,沉默很久才道:“请裴统领和裴夫人先去内堂,我稍候便来。”

现在他们都在平国公府,身边有丫环有小厮,一双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甚么都不便说出口。

说完,便站起家来要走。

白凤嫁给裴璋多年了,穿戴早已和大楚女子无异。不过,一眼看去,总能发明些分歧之处。

比方,那大胆又直接的目光。乃至还带着些情敌间的醋意和省视。

裴璋说道:“这是我老婆白凤,白凤,这是我的表妹程锦容。”

白凤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家夫婿一眼:“你有妻有儿有女,程锦容更是做祖母的人了。这等年纪,谈笑几句,莫非另有人会心生曲解不成!除非是有人念着旧情,心中难以健忘,以是才会这般介怀。”

白凤看了好久,忽地叹了一声。

程锦容很快移开目光,看向裴璋身侧的女子。

当日接到圣旨,贰心中天然高兴。

然后,白凤内心更酸更气了。她睁着一双明丽的眼,用力瞪着裴璋:“你为甚么不吭声?是不是被我说中间思心虚了?”

裴璋内心好气又好笑,心底久别相逢而来的唏嘘感慨,也被冲淡了很多。他转过身来,对着迈步而来的女子微微一笑:“容表妹,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程锦容俯头,亲了亲女儿白嫩的小脸,闭目入眠。

时隔多年,他终究又听到了程锦容的声音。

二十年的光阴,在相互的脸上都烙下了印记。

四目短短交汇半晌,将此次的模样看进眼中。

裴璋:“……”

伉俪两个都是一肚子火气,瞋目相视,眼看着就快脱手打起来了。

裴璋和白凤骑术皆佳,一起快马进京。恰好赶在了程锦容离京的前一日到了都城。

白凤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昔日的漂亮少年,被光阴磨去了棱角,现在蓄起了短须,严肃又凛然。昔日的斑斓少女,也被光阴打磨得温润如玉,目光暖和而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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