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当众穿了验尸的白衣，戴了口罩手套，将笔墨交到老仵作手中，道：“我验尸，你写尸单。”
老仵作便是北派唐家人，他看暮青拿出解剖刀来，这才想起新任的江北海军都督是江南人的传闻！
“看好！”暮青出声道，这话是对文武百官说的，“诸位不看也行，待会儿查出死因来，别说是我暗中动了手脚。这么多人瞧着，我可动不了手脚。”
元修也不感觉惊奇，他在大将军府见过她煮尸剔骨，在都督府见过她复原颅骨，现在剖尸又算甚么？不过是在死人身上动刀！活人身上都动过刀的人，还怕在死人身上动刀？
又是章比设想中长的，先更一章出来，零点前尽量再写章出来。。
大兴的选官轨制是士族制，律法上尚未构成三法司制，朝中未设大理寺和都察院，也就不存在处所上呈报上来的重罪案件由刑曹评断，再经大理寺复核，由都察院监督的轨制，更不存在三司会审。
“明日就到。”月杀道。
暮青确切动了刀，她先将死者的头发给剃了！
前几日暮青也曾让刺月部的隐卫调查过两件事――那些玉春楼里赌输的公子回府后谁被罚得最重，以及抚恤银两下拨后哪些人官儿升得最快、是谁的弟子。
暮青将百官百态看在眼里，心中有了数，道：“相国大人要的名单，下官天然有，不过不筹算照单念。念出来定是大家喊冤，下官一人之舌难敌众，也不想与人激辩。”
暮青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在百官中扫了扫，道：“我的病好了，就该诸位大人病一场了。”
“把我的朝服备好。”暮青点头道，“明日，我要上朝！”
老仵作接过纸笔，那日在义庄还敢与暮青说几句，本日却不敢开口，满朝文武皆在，连圣上和相爷都到了，他家中祖辈都是仵作，却从未见过如此堂审的架式！
79_79301那木匣子里放着奉县知县三年间办理越州刺史、户曹尚书以及翰林院掌院的银两细帐，如奉县知县所言，此中有一沓手札，确是胡文孺的手书。
百官吸了口冷气，这活阎王称病不朝旬日，不现身时大家眼巴巴等着她现身，现在现了身又感觉不太想见她。她来了，本日这朝怕是不好上了。
胡文孺心一提，这话莫非说的是他？
莫非，她此举另有深意？
“让证听说话，当殿说案！”暮青道。
偏堂帘内，步惜欢笑了声，他听过比剖尸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比如恋尸。比起恋尸来，剖尸算得了甚么？不过是惊世骇俗些！她若不可惊人之举，那便不是她了，且若论惊世骇俗，他这些年在世人眼中不也如此？
“没错，此案要审，需先从奉县知县之死审起，他并非猝死！”暮青一语惊人。
只听啪的一声，那老仵作的笔先掉到了地上！
暮青俄然开口，老仵作见她望来才醒过神来，赶快低头写尸单，如果平常，他毫不给南派的仵作填尸单，但唯有此人他不敢回绝，因为她已是正三品都督！
西北军将领！
“那你想如何？”元相国问，那神态瞧不逼真，声音却严肃沉着。
金殿忽静，但没人不测，这些日子暮青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去玉春楼打赌，二是到义庄验尸，两件事皆与军中抚恤银两案有关，她本日上朝当然不成能是为了那两件案子。
两百年来，仵作行分了南北两派，北强南弱。北派唐家在盛京，刑曹、盛京府、五城巡捕司里的仵作皆是唐家人，刑曹掌天下刑狱，江南江北的刑案都要送到刑曹复核，北派的仵作年年验看大案，经历丰富，在仵作一行里职位尊崇，南派也是以北派为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