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懵教官爱女不受报 穷庠生助师得令终[第1页/共8页]

韩赞卿到了海边处所,寻着了阿谁学吏,拿出吏部急字号文凭与他看了。学吏吃惊道:“老爹,你如何直走到这里来?”韩赞卿道:“朝廷教我到这里做教官,不到这里,却到那边?”学吏道:“旧规但是老爹们来,只在省会住下,写个谕帖来知会我们,开本花名册子送来,秀才廪粮中扣出一个常例,一同送到,一件事就完了。老爹每俸薪安闲县里去取,我们不管。今后辞退去任,我们总不晓得了。本日如何却竟到这里?”韩赞卿道:“我既是这里官,就管着这里秀才。你去叫几个来见我。”学吏见过文凭,晓得是本管官,也不敢怠慢。仓猝去寻几个为头的积年秀才,与他说知了。秀才道:“奇事,奇事。有个先生来了。”一传两,两传三,一时会聚了十四五个,筹议道:“既是先生到此,我们也该以礼相见。”有几个大哥些的,穿戴了衣中,其他的只是常服,多来拜见先生。韩赞卿访问已毕,一一问了姓,叙些寒温,尽皆欢乐。略略问起笔墨粗心,一班儿都相对浅笑。老成的道:“先生不必拘此,某等敢以真相相告。某等生在海滨,多是在海里去做生存的。当道恐怕某等在本地肇事,作成我们穿件蓝袍,做了个秀才羁摩着。唱得几个诺。写得几字就是了。实在不知孔夫子义理是如何样的,以是再没有先生们到这里的。今先生辛辛苦苦来走这番,这地点不成久留,却又不好叫先生便如此空归去。先生且放心住两日,让我们到海中去去,五今后却来见先生,就打发先生起家,只看先生造化何如。”说毕,哄但是散。韩赞卿听了这番说话,惊得呆了,作声不得。只得依傍着学吏,寻间民房临时住下。

邻里之间,见说高愚溪在福建巡按处抽丰返来,尽来旁观。瞥见行李沉重,货色堆积,传开了一片,道:“不知得了多少来家。”三家女儿晓得了,多着人来问安,又各说着要接到家里去的话。高愚溪只是嘲笑,内心道:“见我有了东西,又来亲热了。”接着几番,高愚溪立得主张定,只是不去。恰是自从受了卖糖公公骗,至今不信口甜人。这三家女儿,见老子不肯来,约会了一日,同到高文明家里来见高愚溪。个个多撮得笑起,说道:“前日不知如何样冲撞了老爹,再不肯到家来了。今我们本身来接,是必原到我每各家来住住。”高愚溪笑道:

一日,高愚溪正在侄儿家闲坐,俄然一小我公差打扮的,走到面前拱一拱手道:“老伯伯,借问一声,其间有个高愚溪老爹否?”高愚溪道:“问他怎的?”公差道:“老伯伯指引一指引,一起问来,说道在其间,鄙人要见他一见,有些要紧说话。”高愚溪道:“这是个老朽之人,寻他有甚么活动?”公差道:“福建巡按李爷,山东沂州人,是他的弟子。今去到任,迂道到此,特特来访他,找寻两日了。”愚溪笑道:“则我便是高广。”公差道:“公然么?”愚溪指着壁间道:“你不信,只看我这顶破纱帽。”公差晓得是实,叫声道:“失敬了。”回身就走。愚溪道:“你且说山东李爷叫甚么名字?”公差道:“单讳着一个某字。”愚溪想了一想道:“元来是此人。”公差道:“老爹家里清算一清算,他等得不耐烦了。小的去禀,就来拜了。”公差访得的实,喜喜好欢自去了。高愚溪叫出侄儿高文明来,与他说知此事。高文明道:“这是兴头的事,朱紫到临,必有好处。伯伯当初如何样与他相处起的?”愚溪道:“当初吾在沂州做学正,他是童生新进学,家里甚贫,出那拜见钱不起。有半年多了,不能勾来尽礼。斋中两个同僚,撺掇我出票去拿他。我只是不肯,厥后访得他果贫,去唤他来见。是我一个做主,分文不要他的。斋中见我如此,也不好要得了。我见此人身虽寒俭,意气轩昂,模样又好,问他家里,连灯火之资多难处的。我到助了他些盘费归去,又替他各处赞美,第二年就有了一个好馆。在东昌时节,又府里荐了他。返来这几时,不相闻了。厥后见说中过进士,也不知在那边为官。我已是老迈之人,偶然世事,总不记在心上,也不去查他了。不匡他不忘旧情,一向到此来访我。”高文明道:“这也是一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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