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教读罢,跌足大乐,对小童道:“好了!好了!细详诗意,县君深成心于我了。”小童道:“我不晓得,可解与我听?”宣教道:“他剃头寄我,诗里道要挽住我的心,难道成心?”小童道:“既然成心,为何不受你珠子!”宣教道:“这又有一说,只是一个故事在里头。”小童道:“甚故事?”宣教道:“当时唐明皇宠了杨贵妃,把梅妃江采萍贬人冷宫。厥后思惟他,惊骇杨妃不敢去,将珠子一封暗里赐与他。梅妃拜辞不受,回诗一首,后二句云:‘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寥寂?’今县君不受我珠子,却写此一句来,清楚说你家主不在,他独居寥寂,不是珠子安抚得的,却不是要我来伴他寥寂么?”小童道:“公然如此,官人如何谢我?”宣教道:“惟卿所欲。”小童道:“县君既不受珠子,何不就送与我了?“宣教道:“珠子固然返来,却还要送去,我另自谢你便是。“宣教箱中去取通天犀簪一枝,海南香扇坠二个,将出来送与小童道:“权为寸敬,事成重谢。这珠子再烦送一送去,我再附一首诗在内,要他必受。”诗云:
官人急走到街上茶食大店里,买了一包蒸酥饼,一包果馅饼,在店家讨了两个盒儿装好了,叫小童送去。说道:“楼上官人闻知娘子不便利,特地送此点心。”妇人受了,千恩万谢。明日妇人买了一壶酒,妆着四个菜碟,叫小童来报答,官人也受了。自此一发重视不舍。隔两日又买些物事相送,妇人也如前买酒来答。官人即烫其酒来吃,筐内取出金杯一只,满斟着一杯,叫茶童送下去,道:“楼上官人劝说大娘子。”妇人不推,吃干了。茶童复命,官人又斟一杯下去说:“官人多请安娘子,出外之人不要吃单杯。”妇人又吃了。官人又叫茶童下去,请安道:“官人多谢娘子不弃,吃了他两杯酒,官人不好下来自劝,意欲奉邀娘子上楼,亲献一杯如何?”来回两三次,妇人不肯来,官人只得把些钱来买瞩茶童道:“是需求你设法他上来见见。”茶童见了钱,欢乐起来,又去说风说水道:“娘子受了两杯,也该去回敬一杯。”被他一把拖了上来道:“娘子来了。”官人没眼得看,妇人道了个万福。官人急把酒斟了,唱个肥喏,亲手递一杯过来,道:“承家娘子见爱,满饮此杯。”妇人接过手来,一饮而干,把杯放在桌上。官人瞥见杯内还不足沥,拿过来吮嘬个不歇,妇人瞥见,嘻的一笑,吃紧走了下去。官人瞥见神态可动,厚赠小童,叫他做着牵头,经常弄他上楼来喝酒。今后便留同坐,渐不推让,不象前日走避风景了。眉来眼去。相互动情,勾搭上了手。然只是日里偷做一二,晚间隔开,不能同宿。
强中更有强中手,得便宜处失便宜。
恰是大族后辈郎君,多是柔滑出身,谁有此地痞胆气,地痞手腕!以是着了道儿。宋时向大理的衙外向士肃,出外拜客,唤两个院长相随到军将桥。遇个妇人,鬓发疏松,涕零而来。一个武夫,着青红丝袍。状如将官,带剑牵驴,固执皮鞭,一头走一头骂那妇人,或时将鞭打去,喜色不成犯。随后就有健卒十来人。抬着几杠箱笼,且是沉重,跟着同走。街上人多立驻看他,也有说的,也有笑的。士肃不知原因,方在疑讶,两个院长笑道:“这番经纪做着了。”士肃问道:“如何解?“院长道:“男女们也试猜,未知端的。衙内要知备细,容探听的实来回话。”去了一会,院长来了,回说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