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六 李将军错认舅 刘氏女诡从夫[第2页/共8页]

这天李将军见老苍头来禀,说有他的哥哥刘金定在外边求见。李将军问翠翠道:“你家里有个哥哥么?”翠翠内心想道:“我那得有甚么哥哥来?多管是大秀寻到其间,不好说础,故此托名。”遂转一道:“是有个哥哥,多年隔别了,不知是也不是,且问他甚么名字才晓得。”李将军道:“管门的说是甚么刘金定。”翠翠听得金定二字,心下痛如刀割,晓得是大秀冒了刘姓来拜候的了,说道:“这公然是我哥哥,我要见他。”李将军道:“待我先出去见过了,然厥后唤你。”将军分付苍头:“去请那刘秀才出去。”

天长地久偶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当日过门交拜,伉俪相见,两下里各称心胸。是夜翠翠于枕上口占一词,赠与金生道:

本日翠翠这个风景。很有些类似。然乐昌与徐德言,杨越公晓得是伉俪的,此处金生与翠翠只认做兄妹,一发要遮遮饰饰,恐怕看破,意义更尴尬也。还幸亏李将军是武夫卤莽,看不出构造,毫没甚么狐疑,只道是当真的哥子,便认做娘舅,亲情的动机重起来,对金生道:“娘舅既是远来,道途跋涉,心力劳困,可在我门下安眠几时,我还要替娘舅计算。”分付拿出一套新衣服来与娘舅穿了,换下身上尘污的旧衣。又令打扫西首一间小书房,安设床帐被席,是件整备,请金生在里头歇宿。金生已不得要他留住,寻出机遇与老婆相通,今见他如此赖帐,正中间怀,欣然就书房里宿了。只是内心想着老婆就在内里,好生难过!

连理何必一处栽?多情只愿死同埋。

诗成,写在一张笺纸上了。要寄出来与翠翠看,等他知其苦衷。但恐怕泄漏了风声,生出一个计算来,把一件布袍拆开了领线,将诗藏在领内了,外边仍旧缝好。叫那书房中伏侍的小竖来,说道:“气候冷了,我身上薄弱,这件布袍垢秽不堪,你替我拿到里头去。付出我家妹子,叫他拆洗一拆洗,补一补,好拿来与我穿。”再把出百来个钱与他道:“我央你逛逛,与你这钱买果儿吃。”小竖见了钱,千欢万喜,有甚么推托?拿了布袍一径到里头去,交与翠翠道:“外边刘官人叫拿出去,付与翠娘清算的。”翠娘晓得是大秀寄出去的,必有原因。叫他放下了。过一日来拿。小竖自去了。

记得书斋同笔砚,新人不是别人。扁舟来访武陵春。仙居邻紫府,人间隔尘凡。誓海盟山心已许,几番含笑深颦。向人犹自语几次。意中无别意,亲后有谁亲?(调同前)

翠翠把布袍重新至尾看了一遍。想道:“是大秀着身的衣服,我多时不与他缝纫了!”眼泪索珠也似的掉将下来。又想道:“大秀到此多时,本日特地寄衣与我,决不是为要拆洗。必有甚么构造在内里。”掩了门,把来细细拆将开来。刚拆得领头,公然一张小小信纸缝在内里,倒是一首诗。翠翠将来细读,一头读,一头哽哽咽咽。只是堕泪。读罢,哭一声道:“我的亲夫呵!你安知我苦衷来?”噙着眼泪,渐渐把布袍洗补好,也做一诗缝在衣领内了。仍叫小竖拿出来,付与金生。金生接得,拆开衣领看时,公然有了复书,也是一首诗。金生拭泪读其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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