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那大些的有跳槽之意。两个雏儿晓得他是云南人,戏他道:“闻得你云南人,只要嫖老的,我每敢此不中你每的意?未几几日,只要跳槽。”两个秀才道:“怎见得我云南人只要嫖老的?”童小五便道:“前日见游伯伯说,客岁有个云南朋友到这里来,要他寻表子,不要兴头的,只要老成的。厥后引他到汤家兴哥那边去了。这兴哥是我们母亲辈中人,他且是与他过得炽热,也费了好些银子,约他再来,还要使一主大钱,今后不知怎的了。这不是云南人要老的模样?”两个秀才道:“那云南人姓个甚么?怎生模样?”童小五,顾阿都大师鼓掌笑道:“又来赸了!幸亏我每肝上的事,管他姓张姓李!那曾见他模样来?只是游伯伯如此说,故把来讽刺。”两个秀才道:“游伯伯是甚么人?在那边?这倒是你每晓得的。”童小5、顾阿都又鼓掌道:“游伯伯也不认得,还要嫖!”两个秀才必竟要问个来源,童小五道:“游伯伯千头万脑的人,撞来就见,要寻他却一世也难。你要问你们贵乡里,竟到汤兴哥家问不是?”两个秀才道:“说得有理!”留小的秀才窝伴着两个雏儿,大的秀才单独个问到汤家来。
一径到新都来,下在饭店里。店东人见是远来的,问道:“两位客长员处?”两个秀才道:“是云南,到此寻人的。”店东人道:“云南来是寻人的,不是倒赃的么?”两个秀才吃惊道:“怎说此话?”店东人道:“偶尔这般谈笑。”两个秀才坐定,问店东人道:“其间有个杨佥事,住在那边?”店东人伸伸舌头:“此人不是好惹的。你远来的人,有甚要紧,没事问他如何?”两个秀才道:“问声何妨?怎便如许怕他?”店东人道:“他轻则官司害你,重则强盗劫你。如果远来的人冲撞了他,好歹就成果了性命!”两个秀才道:“清平天下,莫非杀了人不要偿命的?”店东人道:“他偿谁的命?客岁也是一个云南人,一主四仆投奔他家。闻得是替他讨甚么任上过手赃的,一夜里多杀了,至今委曲无伸,那见得要偿命来?方才见两位说是云南,以是讽刺。”两个秀才见说了,吓得魂不附体,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做不得声。呆了一会,颤抖抖的问道:“那小我姓甚名谁,老丈可知得明白否?”店东人道:“我那边明白?他家有一个管家,叫做老三,常在小店吃酒。这小我另有些天理的,经常喝酒中间,把家主做的歹事——奉告我,心中不平。客岁云南这五个被害,忒煞乖张了。外人纷繁扬扬,也多晓得。小可每还狐疑,不敢轻信。老三说是公然真有的,煞是不平,以是小可每才信。可惜这五小我死得忧?,没个亲人得知。小可见客长方才问及杨家,偶尔如此闲讲。客长,大家自扫门前雪,不要闲管罢了!”两个秀才情知是他父亲被害了,不敢张扬,悄悄地叫苦,一夜无眼。次日到街上来往察听,三三两两几处说来,普通无二。
用尽凶谋如翅虎,岂知有日贯为盈!
不道这巡命,还贪瞬息花。
昔宋时三衢守宋彦瞻以书答状元留梦炎,其略云:
张丈秀才吃紧走到下处,对兄弟道:“问到问着了,公然客岁在汤家嫖的恰是。只是依他家提及来。竟自未曾往京哩!”小秀才道:“这等,在那边?”丈秀才道:“还在这里新都。我们须到那边问去。”小秀才道:“为何住在新都好久?”丈秀才道:“他家说是听得往新都取五百金的债,定是到杨疯子家去了。”小秀才道:“获得取不得,好歹走路。如何还在那边?”丈秀才道:“行囊还在汤家,方才见过的。岂有不带了去独自跑路的理?毕竟是担阁在新都不来,不消说了。此去那边若未几远,我每清算起来一同去走遭,拜候下落则个。”两人计议伏贴,将出些银两。谢了两个妓者,送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