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尽效刘元普,何必订交在始初?
且说李春郎自从结婚葬父以后,一发用心经史,企图长进,以报大恩。又得刘元普搀扶,入了国子学。正与伯父、母、妻筹议到京赴学,以待试期。只见汴京有个公差到来,说是郑枢密府中所差,前来接取裴蜜斯一家的。元来那兰孙的娘舅郑公,数月以内。已自西川节度内召为枢密院副使。还京之日,已知好夫被难而亡。遂到清真观问取甥女动静。说是卖在洛阳。又遣人到洛阳探听,晓得刘公仗义全婚,称叹不尽。因为思念甥女。故此欲接取他姑丈、夫婿,一同赴京相会。春郎得知此信,恰是两便。兰孙见说娘舅回京,也自非常欢乐。当下禀过刘公佳耦,就要择个谷旦,同张氏微风鸣启程。到期刘元普治酒饯别。中间提及梦中之事,刘元普便对张氏说道:“旧岁,老夫梦中得见令先君,说令爱与小儿有婚姻之分。前日小儿未生,不敢开口。现在倘蒙不鄙,愿结葭莩。”张氏欠身承诺“先夫梦中曾言,又蒙伯伯不弃,大恩未报,敢惜一女?只是母子孤寒仍旧,未敢仰攀。倘得犬子成名,当以小女奉郎君箕帚。”当下酒散,刘公又嘱付兰孙道:“你丈夫此去,出息万里。我两人在家安乐,孩儿不必挂怀。”诸人各各流涕,恋恋不舍。临行,又自再三下拜,感激刘公佳耦大德。然后垂泪登程去了。洛阳与京师却不甚远,不经常有音信来往,不必细说。
脂粉不施,有天然姿格;梳壮略试,无半点尘纷。举止处,态度安闲;说话时,声音凄婉。双娥颦蹙,浑如西子入吴时;两颊含愁,正似王嫱辞汉日。不幸娇媚清闺女,权作跟随宦室人!
转眼间,又是满月,少不得做汤饼会。众乡绅亲朋,齐来道贺,真是来宾填门。吃了三五日筵席。春郎与兰孙。自梯已设席道贺,自不必说。
那真宗也是个仁君,见裴习已死,便自不欲奇求,即批准了表章。
鳌鱼脱却金钩去,摆尾点头再不来。
不宽工夫茬苒,又是腊月中旬,茔葬吉期到了。刘元普便自聚起匠役野生,在庄厅上抬取一对灵枢。到坟茔上来。张氏与春郎伉俪,各各带了重孝相送。当下埋棺封土已毕,各立一个神道碑:一书“宋故襄阳刺史安卿裴公之墓”一书“宋故钱塘县尹克让李公之墓”。只见松柏整齐,山川环抱,宛然二冢相连。刘元普设三牲礼节,亲身举哀拜奠。张氏三人放声大哭,哭罢,一齐望着刘元普拜倒在荒草地上不起。刘元普赶紧答拜,只是谦让无能,略无一毫自矜之色。随即返来。各自散讫。
那王文用是个老成才调的人,见是要与姑夫为妾的,不敢怠慢。教薛婆与他作伴随行,本身常在前后。东京到洛阳只要四百里之程。不上数日,早已到了刘家。王文用自往解库中去了。薛婆便悄悄地领他出来,叩见了王夫人。夫人昂首看兰孙时,公然是:
当时裴安卿听得吵嚷,在睡梦中惊觉,赶紧起来,早已有人报知。裴安卿传闻,却正似顶门上失了三魂,脚底下荡了七魄,连声只叫得苦,悔道:“不听兰孙之言,乃至于此!谁晓得将仁待人,被人不仁!”一面点起民壮,分头追捕。多应是海底捞针,那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