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2[第2页/共7页]

却说汪锡自旅店逃去以后,撞着朋友程金,一同作伴,走到歙县处所。正见汪汝鸾家丫头在溪边洗裹脚,一手扯住他道:“你是我家使婢,逃了出来,却在此处!”便夺他裹脚,拴了就走。要扯上竹筏,那丫头大喊起来。汪锡将袖子掩住他口,丫头尚自呜哩呜喇的喊。程金便一把又住喉胧,又到手重,口头又不得通气,一霎鸣呼哀哉了。处所人走将拢来,两个都擒住了,送到县里。那歙县方知县问了程金绞罪,汪锡放逐,解上府来。正值滴珠一起也解到。一同鞠问之时,真滴珠大喊道:“这个不是汪锡?”那太守姓梁,极是个正气的,见了两宗文卷,都为汪锡,大怒道:“汪锡是首恶,如何只问放逐?”喝交皂隶,重责六十板,当下绝气。真滴珠给复原夫宁家,假滴珠官卖。姚乙认假作真,倚官拐哄人丁,也问了一个“太上老。”只要吴大郎广有世情,闻知事发,高低利用,并知名字干与,不致惹着,昏黄过了。

只见吴大郎抬了一乘轿,跟着两个姣美小厮,捧了两个拜匣,竟到汪锡家来。把银子付出伏贴了,就问道:“几时结婚?”婆子道:“但凭朝奉尊便,或是拣个好日,或是不必拣日。就是彻夜也好。”吴大郎道:“本日我家里未曾做得工夫,不好冒昧住得。明日我推说到杭州进香取帐,过来住起罢了。拣甚么日子?”吴大郎只是色心为重,等不得拣日。若论婚姻大事,还该寻一个好日辰。今卤莽乱做,不知犯何凶煞,乃至一两年内,就拆散了。这是后话。

姚乙起来,不梳头就走去寻周少溪,连他都瞒了,对他说道:“果是吾妹子。现在怎处?”周少溪道:“这行院人家不长进,替他私赎,必然不肯。待我去纠合本村夫在此处的十来个,做张呈子到太守处呈了,人众则公。亦且你有本县广缉滴珠文书可验,怕不立即断还?只是你再送几两银子畴昔,与他说道:“还要留鄙人处几日。’使他不疑,我们好做事。”姚乙一一依言伏贴了。周少溪就合着一伙徽州人同姚乙到府堂,把前情说了一遍。姚乙又将县间广缉文书当堂验了。太守立即签了牌,将郑家乌龟、老妈都拘将来。郑月娥也到公庭,一个认哥哥,一个认妹子。那众徽州人除周少溪外,也另有个把认得滴珠的,齐声说道:“是。”那乌龟分毫不知一个情由。劈地价来,没做理睬,口里乱嚷。太守只叫:“拿嘴!”又研问他是那边拐来的。乌龟不敢忌讳,招道:“是姜秀才家的妾,小的八十两银子讨的是实,并非拐的。”太守又去拿姜秀才。姜秀才情知理亏,躲了不出见官。太守断姚乙出银四十两还他乌龟身价,领妹子归宗。那乌龟买良为娼,问了应获咎名,连姜秀才出息都问革了。郑月娥一口怨气先宣泄尽了。姚乙欣然领回下处。等衙门文卷叠成,银子交库给主,及零散利用,多完整了。然后启程。这几时落得与月娥同眠同起,见人说是兄妹,背后自做伉俪。枕边絮干脆叨,把说话见地都教道得停停铛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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