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这么说?”
“瞧她何为?”陈错摇点头,道:“那女子到底是贵重,还是烫手山芋,都留给旁人去烦恼吧。”
高湝不由瑟瑟颤栗。
高茂德则是踌躇了一下,苦笑道:“陈君为大河之神,两岸的林林总总,有甚么能瞒得过你?”
高湝更是嘴唇颤抖着道:“你……你公然图谋不轨,身为修士,却要为陈国张目,的确枉为仙家!”
以后的三天,陈错坐于船上,随波逐流,逆流而下,未曾有半点干与,只在看到沿岸城池时,会将那高茂德招畴昔,扣问一下两岸的风土情面。
高茂德坐在劈面,正色道:“叔父,其他都好说,唯有……你也晓得,这事泄漏出去,不但触及你我嫡亲的性命,更是风险大齐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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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坐在这华贵的船舱中,喝着令媛可贵的灵茶,听着沿途官吏的吹嘘,如此体察民情的?”高茂德摇点头,“先前我还不懂,那陈方庆为何要扣问流民,现在方才明白几分。”
他道:“你我为齐国宗室,血脉高贵,他陈方庆为陈国宗室,妄自插手凡俗王朝之事,你我既入了他手中,定要被操纵!唉!”
半山腰上,南里受御剑而落,冲着那剑峰拱手施礼,将此番所见所闻禀之。
“牵涉两帝一后,该是承载了王朝紫气。”陈错说了一句,便话锋一转,“中间这套剑心通玄之法,能以剑为心匙,探查周遭,实在精美。”
“和昨日一样,见了沿岸的几座城,问着来源和背景。”高茂德说话的时候,亦暴露了深思之色,“叔父也晓得,越是往上面,这城池就越密,人丁也越多,天然是问的更加频繁。”
陈错摆摆手,打断了对方:“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我看中间也是个干脆利落之人,那就别绕圈子了,你跟过来,到底为何,无妨直言。”
那剑峰当中,传出老迈之言,内蕴不满。
“走的这般干脆,这是急着去通报动静……”
话落,御剑而去。
高湝不悦道:“你笑甚么?”
“那两小我,若真是来自世外,我就已经牵涉出来了。那世外诡异莫名,今后局面必定庞大,唯有修为可为依仗,不然别说博弈,就是保命怕是也难,这道念得尽快做出定夺。天下次序广漠繁复,穷平生之力也一定可成,但要凝集道念,足以分出十几条门路,从中拔取一二出来便可。当下,三国纷争近在天涯,恰好合用两条……”
“环境已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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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竟是两条道途?这平凡人能抓住其一,已是万难,道友竟还能摆布难堪,失实令人又佩又妒,”南里受说着,俄然就道:“实不相瞒,凝练道念之法,我剑宗也有一套法门,并不触及传承之秘,如果道友需求……”
高湝惨叫起来,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烟气,朝着陈错手中堆积,渐渐勾画出一块笏板。
看着剑光消逝在远处,陈错闭目深思。
南里受一怔,随后还是感喟,见陈错神采如常,晓得劝之无用,因而沉吟半晌,就拱手拜别:“既如此,我就将道友之言带回。”
陈错发笑道:“这话说的风趣,你也晓得平白无端让我放人过分离谱,却又拿世外之话来压我,刚才更用道念之事来引诱,看似快人快语,实在内蕴章法,是要牵着我的鼻子走,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高茂德心中一动,回身看去,恰好见着陈错缓缓走来。
高茂德听着,倒是一愣,随即抬头大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二人说着说着,都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