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甚么东西冰冰冷凉的覆在她的膝盖上,痛感逐步由重减轻,直至消逝……
不再受那毒发之痛,不再受那诛心之疼,不再瞥见被他们一次次舍弃……
粉色的帷幔,窗前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墙壁上的一幅仿苏轼的《潇湘竹石图》,壁画下的两个青花瓷大花瓶……
“阿宁!”
她生命里曾经最首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替张锦络挡剑,一个为张锦络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言溪宁只感觉腹部微凉,满身便失了力量,手里的襁褓差点落了点,拼了最后一丝力量抱住了怀里的孩子,她半跪在了地上。
别杀她,可好?心口一阵抽痛。
言溪宁忽视心口的痛意,衣袖掠过嘴角的血迹,手中的剑自顾西辞胸口拔出,被她丢在了地上,那边刚好是朱佑樘方才因她吐血而丢下的剑,两把剑放在一起,竟是出奇的相配。
手中的剑却不断,直直的便要刺进她的胸口……
为甚么没有痛意,为甚么没有知觉?
“顾……西辞……”
双腿有些颤抖,言溪宁有些摇摇欲坠,顾西辞的眼蓦地一缩,顾不得身上的伤,就要去扶住她,“溪宁,别动气……”
她瞥见了顾西辞一脚踢飞了张锦络,张锦络的手里还死死的握着带着她的血的剑。
她瞥见朱佑樘抱起了她,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是甚么那么滚烫,落在了她的脸上、手上?
眸光渐渐沉寂,转向窗外,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统统草木,她曾经欢乐到极致的千树梨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顾西辞疏忽胸前流着的血,安抚的笑笑:“溪宁,别杀她,可好?”
子言等人骇然大颤,却因朱佑樘带来的皇家隐卫绊住了脚,一时靠近不了她,一世人刹时杀得眼红。
他的剑,本就是她所赠。
揭开被子,言溪宁想要去看看这久违的晓苑。
晓苑还在,她的内室也没变,唯有阿谁护她爱她的娘亲,不在了。
言溪宁不成置信的看动手中的银簪,再次往脚背上刺去……
可却勾不起她的一丝情感。
言溪宁手里的剑一扬,对于张锦络的话,她只是淡淡一笑:“你觉得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
张锦络猛地看着她:“这也是皇上的孩子!”
这里,是她在晓苑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