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琛的一个好处是，他吃软不吃硬。我肯退五步，他也就退十步。他清了清喉咙。要说出接下来的话，对他是种折磨。
“归去吧，把那几间厂房打扮得败落些。我们在这里吵得翻天覆地你死我活，说不定银行还压根儿看不上浩室产业呢。”
“四叔可没给你买过这些。并不值几个钱，但足见情意。”霍其凯兴趣勃勃地说，夸耀他作为爱人要比霍亦琛合格很多。
关若望此时深重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我点头如捣蒜：“压服霍其凯放弃他的逆天打算，我懂了。”
霍亦烽铩羽而归。
“奉告他本相，当然能够。”我反复着霍亦琛的话，“但如果他不放弃呢？这个你并不能包管啊。”
“别急！”霍其凯打断我，“先尝尝东西。看这项链，不是很衬你吗？”
霍亦琛想了好久：“不。”
“不，不，你没明白。”霍亦琛耐烦地解释，“我至心把他推动了井，然后再抛给他绳索，让他爬上来。瞧，我有才气谗谄他，也有才气挽救他。”
的确太轻易了不是吗？我只需求压服他就好了。只需求压服他哦！
看来这不是第一次靳雅笙跟他在珠宝店的斗室间里共赴巫山云雨。
“哇……”我瞧他眉飞色舞的模样，赞叹出声。
“为甚么要怕？”
霍其凯嫌我大惊小怪，轻笑：“如何？侄儿我就不能陪四婶子来选一两件金饰吗？你也把这些人看得太老土了。”
“有我你之分吗？”霍亦琛冷声道，“迟早我们都会被那小子代替。叫你认清实际，迟不如早。”他接着道，“不然，叫她去求他。”
霍其凯威胁着要将他四叔推下王位，而他四叔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他本质上是个仁慈的孩子。
走出来，这间店面并不广大，客人也未几。究竟上，想到这里来购物，必须提早预定。按约前来，会有熟悉的珠宝师等着驱逐，为你与你的男伴端上两杯香槟，听你们的故事，为你们挑选最合适的珠翠。
我很没骨气地被震惊，摊了摊手：“好吧，是我太痴钝了。对不起。”
“我不是她……我不是靳雅笙！”
霍亦琛如此笃定，我跟着如释重负。一次只走一步吧，起码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我还觉得，你只会落井下石。”我道，“没想到你会至心帮他。”
他将一条富丽夸大的钻石项链盘上我脖颈儿，帮我系上搭扣。他冰冷的手，逗留在我的锁骨上好久，直至温热。
而听到我的反问，霍亦琛也只是欲言又止，终究走开。他赐与我的那一片沉默，究竟是信赖还是无所谓，抑或是与我一样的，仅仅是因为猜不到运气，我在多年以后也没能想个明白。
那是一家珠宝店，名字叫作“光阴”。
他问关若望：“你晓得霍其凯的新旅店叫甚么名字吗？”
伴计给我们两个别成心味的眼神，我有点儿不舒畅。
我略感恶心，伴计却的确见怪不怪。
我回到寝室，教宝贝认字母。宝贝的英文名字叫Gloria，我并不太喜好，想改成Glorinda，好歹也显得年青些，不过霍亦琛对峙要用Gloria，我想起他在“宝贝”二字上的让步，决定让他这一次。
霍其凯却被逗笑：“你还要胡说多久？这真是我听过的最烂的借口了。下回，干脆说你被外星人附体好了……”
霍亦琛耸肩：“我禁止他，他会听吗？”
那天早晨睡觉前，霍亦琛出乎料想地问我：“怕吗？如果怕，能够说的。”
这时关若望来了，开端打他一贯的小陈述。我走出客堂时模糊听到，霍其凯的第二个捞钱战略是变卖一些注册在他名下的小公司。霍其凯兴风作浪的野心，比他们两个预感的还要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