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赞叹倾慕尽于言表,凤儿心中有些感到,赶紧转移了话题,指向画稿的留白,问道:“你筹办题写甚么词句?”

凤儿读到开初六个字,便被深深吸引,上阕才写完,便忍不住赞了一句“佳妙”。能够想见的,秀发如云只挽着一只玉簪,衣袂淡淡,罗黛轻颦,好似一幅白描的仕女,清爽淡然。那种风韵绰约,端的无可对比,周蔷灵秀之美,于此显而易见。

她亦是初解乐律的,暗想:前人写才子闺情,总免不了“粉泪”、“香残”的雕饰一番,仿佛若不如此,便不能显现出妍艳,但是从嘉这篇小词完整摒弃了这些东西,不也是情思委宛,妙趣天成么?

从嘉撸袖提襟,按着周薇的样儿抓子抛接,瞧着轻易,做起来却实在困难,不是抓了没接住,便是接了没抓住,最后还被一颗弹起的石子砸在小指上,其痛不堪。

周宗引见道:“劳殿下久等,这是臣的长女周蔷。”

周蔷双眉轻颦,目中仍有泪光,说道:“我还觉得,你真的忘了我呢。”

而在这段光阴里,从嘉与周蔷便要避讳嫌隙,不成再次相见,这虽是该当应分之事,但对于从嘉来讲,却实如煎熬。好几次他路过周宗府门前,想着伊人芳影,明显近在天涯,却反而如天涯般悠远无期,便不觉郁郁心焦。

从嘉欲待上前安抚,又感觉不当,想说甚么话来安慰,一时也找不到话题,终究不知所措,半晌,他的眼中也有泪光明灭,凄然说道:“周女人,你如果再哭,只怕我也要哭了。”

他看了看女儿,再看了看从嘉,感觉这两人各有奇特,竟不晓得说甚么好,悄悄感喟了一声,在两人落座后,便冷静走开,并将主子们都打发到廊檐下去了。

他寻声看去,见是一名红衣少女,长裙曳地,广袖轻敛,身上也不知是薰了甚么香,味道极是浓烈,最奇特的,是她头上还带着水红色面幕,其长至肩,将容颜完整掩蔽。

周薇对他伸脱手,再问道:“你会玩石子么?”

一语犹未了,她轻巧柔嫩的身材已落入从嘉度量当中,四目交凝时,从嘉的眸子精亮璀灿,直令人不能逼视。她倒有些怕,笑笑说道:“快把眼睛闭起来,别这么看着我。”

说着,她蹲下身去,将石子在地上一撒,拈起一个,高高抛起,对其他石子伸手一抓,再稳稳接住落下的那颗,瞧着从嘉道:“便是如许,你学会了么?”

过了半晌,从嘉才垂垂放松,他仰天吸了口气,忽而一声长笑,意气风发。

周蔷淡淡说道:“你待如何?”她的声音明显是决计润色过,显得有些沙哑,从嘉一怔,便说道:“你想必晓得,我此次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凤儿笑了笑,心道:“你的婢女何止是高兴安闲,的确是有些没法无天。”她这话终究没说出口,眼神已落在他的画稿上。

从嘉浅笑,说道:“我昨夜填了一阕词,用在这里恰好合适。”说着话,润了润笔,再无呆滞,几行娟秀笔迹流于腕底。凤儿凑畴昔看,见写的是:

周蔷再一次的震惊,仿佛在死力忍耐着甚么,从嘉看了有些惊骇,赶紧说道:“周女人,你,你不要活力,我对你说这些话,毫不是用心冲犯。既然我父皇和你父亲已订了婚约,我天然会依从,不会让女人名节受损的!”却不想,他这番说话,让周蔷的身材颤抖的更加短长,她伏在几案上,双肩微动,冒死哑忍的声音,仿佛是她压抑的哭声。

每日皓首穷经普通的研读卷册,不过是为了忘怀思念,而这般无尽相思,却更如生根的野草,日甚一日的在心底悄悄滋长,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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