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留在村庄,就天然遭人记恨。
尚未等马家三爷把话说完,夙来都只留给人老好人印象的老村长俄然就上前甩了一耳光,接着又是一脚。
“这是?”
孙长喜俄然开口,乱糟糟的人群才算是停下行动,马家三爷勉强在小辈帮忙下拿下了头上的褂子,已经是鼻青脸肿,光是站着,就拼尽尽力。
周二爷喝了口酒,自顾自的说:“老太婆本领大,这算计的本领更比我强了很多,咱明天年是栽了。”
这春秋都活到狗肚子里了吧。
你是受了委曲,你是遭了算计,你是为着村庄差点死了。
冯川受了偌大的委曲,不加安抚也便罢了,还要赶人家走,更筹算夺了人家安身立命的东西!
“娃儿,别听他们放屁,村长说得对,你就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你不能指着大师瞧你无依无靠不幸你,就胡作非为,美意当了驴肝肺,这不是人该干出来的事情啊。”
冯川阴物傍身,出了村庄,必然引来过路朋友,死不死且两说,疲于奔命是必定。
“一句话,种下了思疑的种子,让他跟村民生了嫌隙,要不了多久,说不准都不消咱脱手了。”
“明天这事,要不是娃儿,都得死!”
皮肤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周福南下认识的咽了咽口水。
周二爷瞪了周福南一眼:“瞅你那没骨气的模样!”
有人上去拉架,喊了一声却顺势扔了褂子罩在马家三爷头上,跟着又是一巴掌。
孙长喜死死盯着马家三爷:“马三,做人不能坏了知己!”
“散了!”
周福南冲动万分,不由的竖起大拇指:“爹,还得是您啊,高,太高了。”
“老姐姐如何帮我们村庄的,都忘了是吗!”
“村民们开初为他喊冤,渐渐总能揣摩过味道来,到当时候,他们会咋想?”
辞了村民,冯川带着柳儿牵着酸娘子回了家,进门之前顿了顿,接着将从孙大柱手里拿来的红肚兜扔在了门外。
“那小子,早没了依仗。”
出去是死,留下是仇。
转而看向周家世人,孙长喜说:“另有你们!周老二,你如果管不住你们小辈,尽早让了家主的位子。”
许是幻觉,在他的手触及那红彤彤布料的时候,忽见得火线呈现了一截白嫩的脚踝。
他也是返来才想明白。
“本就得了祖庇荫护,又获得老村长死命相护,没了依仗的他,不得进了孙家?将来,就是这村长的位子,他怕是也能争一争的。”
这老梆子忒不是东西了!
周二爷几杯酒下肚,脸都红了,经这么一夸,更是喜上眉梢。
周福南急得不可:“爹,您还吃得下去?”
“你当我真要赶走他?”
“到了这一步,总要让他再往那几个大姓族人对峙面走上一走才是。”
“不走?”
好事做绝,竟然还一副为着冯川好的架式!
“你家没啥人气儿就先别住了,大爷家屋子多,你想住哪间住哪间,老头子我还是说了算的,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生前被算计,眼瞅着夫家劈面钉死,公婆被逼着相互杀了对方,连孩子也被活活打掉,最后又被扔进醋缸连着泡了几十天,才培养酸娘子这么个阴损的东西。”
周福南大喜过望:“他啥都没发觉出来!那,冯婆婆如果返来……”
马家人也来了本事:“娃儿,且不说你要我家三爷给你跪下不成体统,你总不能让全村人都帮你担着费事吧?”
“那几个大姓,能眼睁睁看着村长还从孙家出?”
啪!
前面不知是谁出了脚,边指责着村长边下了狠手,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很多村民借着拉架的名义,上去就狂抽马家三爷被蒙着褂子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