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眼睛扫了一圈,终究落在粘没喝身后一个破衣烂衫狼狈之极的金兵身上,然后伸脱手指勾了勾:“帅旗留下。”
粘没喝不再多说,明天已经屈辱到底了,他已经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一拉马缰就要走,燕赵俄然眉毛一扬:“你想就这么走?”
掌旗官如释重负,从速将旗取出双手呈上,他身前的两个宋军接了畴昔,一脸绝望,多好玩的事儿,可惜没下文了,对峙一下傲气一下嘛。
燕赵从鼻子里收回一声嘲笑,这一下仿佛一个引信,扑灭了身后那百来个宋军将士的*,因而一声又一声嘲笑发作了出来。
残剩的那两百多金兵没人敢动,全都丢下了兵器,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们的大帅都落马等死了,他们还能有甚么女真儿郎的高傲?何况宋军固然人少,可却打了他们一个冷不防,眼下每小我都扯着弓对准了他们,谁敢有异动立即就会被射成刺猬了。
粘没喝终究勃然大怒:“你……欺人太过!”
“回城!”燕赵掉转马头沉喝一声,又看了一眼垂垂消逝在视野中的金军,暗叹了一口气。
因为康王已不再是之前的康王,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君主了。
“你待如何?”粘没喝强压着满腹的肝火,反问道。
扑通一声,粘没喝这回真的跌落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给!给他!”粘没喝从牙缝中勉强挤出这几个字来,受辱就受辱吧,这仇留着,必然有机遇报!
燕赵拿过帅旗把玩了一下,黑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可惜了,实在我更想看的是右帅你的‘真脸孔’。”他将真脸孔这三个字咬得格外重,说完一扬手,“请吧。”
粘没喝看着那封信,发着呆,不知在想些甚么,半晌后才渐渐伸脱手去,将手札拿了起来,然后昂首看向燕赵,游移了一下摸索道:“那我……能够走?”
是的,就是鄙夷,甚么狗屁右路军大帅,甚么百胜战将,现在还不是象条死狗般坐在地上等死?
燕赵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扔到了他面前地上:“拿归去渐渐看。”
“嗤!”
粘没喝紧咬着牙关,死死盯着燕赵,却不敢有任何行动,现在他就是鱼肉,四周是百来副刀俎,死不死或者如何死都看人家表情如何样。
燕赵瞥了他一眼:“徐子桢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老子放你一条活路,但你总得给老子留点东西请功领赏,要么活着,要么光着,本身看着办。”
燕赵手一挥,火线将士哗的让出一条路来。
燕赵却没笑,反而眼中深藏着忧色,徐子桢此次的安排固然让他们很过瘾,也出了气,但是……俘虏了一军主帅,却擅自做主又放他逃离,他就不怕归去后蒙受诘难么?
燕赵不睬他,撇了撇嘴:“不给?行,来人,把他们给老子扒光,让他们光着腚归去。”
宋军此次真的退开了一条路,粘没喝只觉肝火已窜到了头顶,但又不敢在这时说甚么,以免再生枝节,只重重哼了一声,逃也似的冲出了林子,身后那两百金兵也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逃离了这片鬼林子。
徐子桢是半仙?哼,天上哪路神仙是这么贪财的?这回多数又要狮子大开口要价了。
身后那两百来个金兵也全都眼巴巴地看着粘没喝,他们都是正统的女真儿郎,没一小我怕死,但是却都怕光屁股游城,就象燕赵说的,活着还是光着,全在他们右帅一念之间。
“哈哈哈哈!”
身后一阵大笑发作,那是宋军将士们压抑已久的欢乐。
并且他信赖以徐子桢的为人,就算他死,保不齐也会被剥光了游一圈城,到时候死都死了还受如许的辱……他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