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本来这便是岑少主的……”说着便见柳非烟狠狠地瞪过来,赶紧止住了话头,“弟子方才多有获咎,请前辈包涵。”
“她与明宗的恩仇,并非仅仅是五十年前那一场恶战罢了。”岑风闭了闭眼,眉间有着沉重与哀思,仿佛是回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她与明宗的渊源不成谓不深,明宗哺育她二十余年,这等恩典,她不但不报,反而做出有损师门声望之事……”
白轻墨脑中一丝灵光闪现,仿佛之前碰到的很多事情都被这一丝线索串在了一起:“哺育?莫非她是……”
那人展开卷轴细心辨认:“明白。”
四人登上石台,看向那清朴的板屋,纸窗中透出晕黄的烛光,门扉前,一人肃立北风中,瞥见几人扒开树丛走近,迟缓地抬步上前来。借着星月余晖,可恍惚地瞥见那人面貌,那一双眸子仿佛包含百川,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有世外风骨,是岑柳无疑。
人间有巅,巅在碧霄。
****
“以是,你们的意义是,这被世人追捧视为圣地的碧霄派,只不过是你们明宗平空假造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白轻墨看着岑风,眸中有着惊诧,又转向岑柳,“那么,北堂寻这个明宗少主,也恰是你们说的外宗将来的宗主?”
“莫要小觑了《大灭尽经》的短长,这么多年畴昔了,她的内功之深厚,绝非你们这活了二十几岁的人能够设想。”岑风持续道,“五十年前我与她那一战,便发觉到她身材中储藏着的极其伤害的气味,五十年后,想必她已将之练至大成。此番你们重伤于她,以她的性子,必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走上前来,道:“祖师父已等待几位多时,你们跟我来。”
坐在一边吃杏仁的兰蝶此时亦目瞪口呆,其手中的小碟落了下来,撒了一地的杏仁。
岑风持续道:“所谓的碧霄派,从未存在,有的只是明宗。当年魔宫针对我明宗来势汹汹,但祖上有训,明宗决不能过分暴光在世人眼中,但中原之困不成不解,是以假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碧霄派,以此掩世人耳目。”
“那就好。”北堂寻道,“彻夜必须严加戍守,若我所料不错,早则丑时,迟则拂晓,魔宫必会攻来。”
这是在破钞了整整两个时候才达到山顶以后,四人脑中同时闪现的一句话。
白叟渐渐地喝了一口热茶,瞧见了兰箫投过来的目光,那刻印在脸上的一丝丝皱纹皆有着驯良之色,开口笑了笑,声音衰老却驯良:“彻夜时候还很长,我们能够渐渐说。”
此时已是戌时,夜幕黑沉,下弦月吊挂在夜空中,置身云端,银河更加寥廓清楚,繁星闪动,脚下皆是轻浮的云雾缥缈,如灰色的轻纱普通悠悠浮动,另有那连绵起伏的山影,和那山谷幽壑、万丈深渊。
二人的身影甫一呈现在树林外,一小队白衣弟子便手持火把缓慢地围上前来。抢先一人踏前一步,对二人做了个揖,脸上神采却甚是严厉:“二位擅闯我碧霄山,可有掌门之命?”
岑风道:“当年废功确切对她形成了极大的毁伤,不但是我,就连师父都以为她今后再没法习武,却始终未曾推测,那《大灭尽经》竟如此凶悍,能修复经脉并令其重拾内功,而更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是,即便收回了功法,她却早已此经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