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墨抱住九夜,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我内伤未愈么,这便是了。”说着靠着茶桌坐下来,就着兰箫给她倒的热茶喝了一口,将不断折腾的九夜放到地下,双手拢了拢大氅,然后捂住了杯子。
韩雨微讶然,视野在白轻墨与凌昭云指尖来回扫了一遍,神态天然,既不显得造作,又不失了风采,笑道:“二位竟然同车驾临我临风山庄,看来又得清算一间上房出来了。”
房间里生了暖炉,炭火披收回和缓的热气,遣散了房中夏季的酷寒。
遇见那暖和得不能再暖和的目光,蹲在墙角的单飞打了个颤抖。
白轻墨浅笑,那双眼笑意盈盈却模糊带刺:“这类事情不是谁都能如兰教主这般嘴上说了便能做的。谁不晓得碧落教主风骚成性,经常出入秦楼楚馆,对于教主来讲,这些事儿底子算不得个事儿。只是本宫自重些,不肯与旁人乱来罢了。”
“这倒是箫忽视了。二位随我来。”兰箫抱着服服帖帖的九夜,回身时往单飞二人藏身的地点看了一眼,目光刚好对上北堂寻的双目,微微一笑,然后带着那二人分开了。
“哎,你如果嫌费事就别来罢。”白轻墨挑起眉毛,“本宫尚且没到阿谁境地。”
白轻墨叹了口气,又去开窗。只见小狐狸从窗台上一下子跃出去,扒在白轻墨手臂上,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白轻墨看一眼那一脸浅笑仿佛恍然不觉的始作俑者,很久,笑道:“既然兰教主如此体贴本宫的身材,本宫怎好推却美意。”说着对那管家道,“劳烦元管家将本宫与凌楼主的行李清算安妥,我们还是先去兰教主的屋子里坐一会儿罢。”然后浅笑着转向兰箫,“兰教主,想来你是不会介怀罢?”
三人都瞧着它看。
氛围顿时一滞。
可惜女仆人涓滴没有怜悯心,一人一兽对峙了半晌,终因而小狐狸败下阵来。九夜低低地叫喊了一声,像是申述其不满,然后跳到白轻墨怀里,委曲地将身子缩成一团,伸出舌头舔她的脖子。
兰箫看着白轻墨,浅笑道:“是了,不但韩蜜斯难耐这寒意,看宫主本日穿得甚是和缓,想来是内伤未愈,如果不谨慎着了凉便不好了。”
白轻墨看向它,道:“要么出去,我关窗;要么出去,我也关窗。”
直到韩雨微的身影消逝在转角,兰箫才笑着转过眼来看着白轻墨:“可贵见你对旁人如许和睦,难不成竟同这只狐狸的爱好,专是喜好美人的么?”
白轻墨嘴角抖了抖,催促道:“外头有甚么好待的,快带我们进屋去。”
兰箫甚是有礼隧道:“当然。”然后转向韩雨微,“在外头走得久了,不免受些寒凉。韩蜜斯若不嫌弃,不如也来箫的房内一叙?”
兰箫猝不及防被塞了一个活物,饶是平静如他也有半晌的愣怔,看着白轻墨一脸端庄却显得有些不测的别扭的神采,俄然有些想笑,但又强行忍住,因为那东西刚被扔到他怀里就不循分地挣扎起来。
兰箫垂眸,掩过眼中划过的一抹亮光。
白衣男人笑了笑,玉扇一展,浑身随性不羁的气度立即显了出来:“鄙人倾云楼凌昭云。韩蜜斯,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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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墨捂住杯子,冷嘲笑道:“如此你便称心了。”
闻言,兰箫不觉得忤,只是笑笑:“我并非逼迫,只是担忧宫主的安危罢了。宫主正值碧玉之年,非论才调还是无功皆属上等,却未能觅得良伴,箫不免为宫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