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很奇怪有人在这儿陪着你。”兰箫将竹剑交给上前来的下人,在她身后悄悄笑道,“从我那儿来你这里一趟,起码要走上整整一日的风景,我将教中的事情搁下来你这儿,如果方来了一会儿便要走,岂不是很对不住这一日的时候。”
“这人间的变数谁也说不清,也许到了当时便有其他的处理体例,并不急在一时。”白轻墨闭着眼睛假寐,唇角微微勾起,“眼下的事情尚且是如何给本身增加底牌,魔宫毕竟没那么等闲撇下我们不管。”
身后有人走上来,一双手悄悄搭在她的肩上,按住穴位,轻柔地按摩着,以减缓颓废。
“呵,影芙门、崆峒派、清闲门那几家可不承平。这不承平迟早也会闹到我们家后院来。”白轻墨微微睁眼瞥了一眼兰箫,眼中有淡淡的笑意,“说到底,我们才是魔宫真正的眼中钉。他们这么久没招惹我们,不知在打着甚么算盘。”
“继绿阍全军淹没以后,九阍阁再次丧失全数七名黄阍妙手,我觉得,即使黑道当中相互仇杀很多,却也无人有这等本事于一夜之间折损黑道龙头如此多的精兵良将。”兰箫谛视着白轻墨的双眼,目光深深,“你又想做甚么?”
兰箫手上行动一顿,落在白轻墨脸上的目光一利,旋即立即掩去:“我就晓得你没有闲得住的时候。”
兰箫看着白轻墨,乌黑的眸子中翻滚了半晌,又堕入一片深沉的宁寂,忽的微微勾起唇角。
白轻墨轻笑一声:“依我看,你是等着美人走了,便无事一身轻,单独一人在教中无聊得狠了,才想起能来我这儿打发时候。”
“北堂寻不明世理,却有一个聪明沉着的脑袋,一旦提出来,看题目看得非常透辟,是非吵嘴亦分得非常清楚。”兰箫道,“韩雨微固然与外界打仗未几,但是韩临东自小便教她看天下局势,读百家学说,不但有一个聪明沉着的脑袋,并且是一名能论天下的大师闺秀。偶尔说话间能发明,这位大师闺秀虽是柔情似水的性子,却有着沉着非常的思惟,完整不会豪情用事。”
“这天下,恐怕再无人如你这般知我的心。”白轻墨坐起家来,眼角上挑,唇角衔着魅惑的笑容,“南朝庭虽为隐宗,倒是货真价实的黑道之首,门中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不知多少,却情愿将事情放在构和桌上摊开来讲。这等凶险狡猾之辈,天然是对我沉月宫的胃口。”说着双眼对上兰箫的目光,冷冷地“哼”了一声,眼底隐含一丝讽刺,“比不得道貌岸然的碧落教,即使恶名缠身也能做出一副高贵非常不获咎人的模样来,天然该靠近如修梅苑普通的白道英杰。提及来,本宫倒是猎奇,碧落教何时与那尽是女子的尼姑庵走得那么近了,委实是匪夷所思得很呢。”
一争光影如鬼怪般忽地呈现在白轻墨的躺椅边,吓得九夜“啾”地叫喊了一声,立即往白轻墨怀里钻。
“苍山派递来的聘请。”寻影单膝跪地,恭敬地呈上一卷用红色丝带缠住的小纸筒。
白轻墨闭上眼睛,鼻端嗅着如有若无的一丝兰花幽幽的香气,唇角衔着微微的笑意:“你怎的还不归去?”
待到脚步声完整从耳际消逝,白轻墨才缓缓展开眼。一双乌黑的瞳人中,闪动着不着名的异光。
兰箫站在藤椅后两尺的位置,背对着白轻墨,停下脚步。沉默半晌,温匀略显降落的嗓音缓缓道:“你明白这个事理自是很好,也不必我操心。只是,你最好放谨慎些,牵涉的越多,就更倒霉于我们动手。”声音微微一顿,和顺却异化着一丝冷然与一抹莫测的苦楚,“风云乱世,我们便看看鹿死谁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