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箫四下打量着这立足之处,身后是争喧飞瀑,脚下一方约莫六尺宽的圆形石台,四周被瀑布围着,打磨得非常光滑圆润,倘若在外头,底子就瞧不出来这里头的花样。一样被瀑布挡住的,除了这一方石台,另有山壁上,那一个被精密的藤蔓讳饰住的洞窟。
裙裾拂过脚边荷花,白轻墨将鬓发撩至耳后,弯起唇角,星眸中点点笑意,对兰箫道:“走,畴昔看看。”
高高的山岳上,一挂乌黑色的水瀑从山顶泻下,气势恢宏,跟着山岳的陡势分为三段,一段比一段长,一段比一段气势大,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落入上面的水潭当中,隆隆的水声隔着这老远的间隔也能听得见,给这广袤静雅的莲池增加了一缕新鲜的气味。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说的不错。”兰箫吃得差未几了,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道,“反正我们此番作壁上观,只要包管韩子龙的位置就好,其他的,不在算计以内。”
固然只是两人吃食,但是菜品却涓滴没有怠慢。荤素齐备,鲜汤滋补,白米饭坚固苦涩,让人食指大动。
半晌,他唇边仍有未尽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石桌劈面静坐的女子,手中握着酒杯,缓缓扭转着。
“是了。”白轻墨也放下碗,用丝绢擦净了嘴,道,“既然武林大会不消操心,我本日也没甚忙的,崆峒派的事情我让雪升去措置了,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上面的人也将事情样样办得非常安妥,委实合我情意。”
“有过之而无不及。”兰箫语气诚心。
兰箫笑出声来:“如许不能喝酒,那你常日里与旁人应酬,莫非都是喝茶的不成?”
白轻墨莞尔一笑:“多谢。”
“陈家的家底在几年前我便查过了,仿佛并无甚么异状,一样是武林世家,影响力不如白家,买卖也不如祁家做得大,气力又确确比欧阳家要高上那么一点儿,排在第三倒是没甚错的。”兰箫道,“也许是家中一些不敷为外人道的事情窜改了重视罢,就目前来讲,倒是没甚可重视的。”
兰箫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畴昔。
宫主大人,您今儿个表情当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他探过身去,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撩至耳后,眼中闪着奇特的光,问道:“你究竟多少岁了?”
“罢了,临时不穷究这些了。”兰箫道,“半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重头戏便是武林盟主之位的争夺,你可知有哪些人会参选?”
脑门上一大滴汗滑落下来,被点到名的流风被身后这俩祖宗弄得提心吊胆,连头都没敢回,就那么老诚恳实地撑着船,生硬地答道:“影门高低皆乃宫主亲卫,谨遵宫主叮咛,部属绝无半句牢骚。”
斜靠在船舷上,兰箫打量着四周奇景,脸上满满的都是赞叹之情:“当真妙极。”
兰箫止住了笑,脸上还是一片浓浓的嘲弄之意:“那上回乾坤盟百年大会之时,在临风山庄的晚宴上,你喝的莫非不是酒?”
流风将船靠着亭下的台阶停着,本来想先下船引自家宫主下台阶,却见兰箫先他一步跨了上去,然后非常天然地向白轻墨伸脱手,后者也非常天然地将手搭上去,微微一拖,便将她带上了亭子。
白轻墨被他闹得莫名其妙,听了最后一句话才晓得他要说甚么,只见他眼中蕴着点点促狭的笑意,面上缓缓浮起两片不太较着的红晕,一把将他的手拍下去,咬牙切齿道:“男人都是你这副模样的么?”
白轻墨指了指兰箫手中的酒杯,道:“算作是你手中这般浓淡的,喝上一壶便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