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宫人侍卫几近围满的太极殿本日却冷僻的不像话,殿外只要寥寥几人,偏殿中也只要郑冷一个寺人总管。
崇宁帝眼中的防备一点一点散去。
郑冷见他不肯喝药,跪在地上。
崇宁帝眸中涌出狠意,“……杀……杀了……朕……”
为了皇室的面子,崇宁帝还是留在太极殿内养病,太后被请去了乾元殿措置政务。
太后看向偏殿,看上去非常难过,几次推委,说要等崇宁帝好了以后再立太子,两位位高权重的国公爷跪地要求,太后才勉为其难的应下考虑太子人选。
崇宁十七年,端五前夕,任谁都没有想到安静了多年的都城会起政变,在龙椅上已经坐了十七年的崇宁帝还是没有把那把龙椅坐稳。
皇后抬开端,一改昔日的端庄,指尖挑住崇宁帝的下巴,看着崇宁又规复安静的面庞,像是在看另一小我。
她低低笑了一声,“我们也晓得低人一等的滋味如何难受,但是啊,太后毕竟是老了,臣妾却还年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番转嘛……”
“走……阿……辞……让他……走!”
不成回,不能回!阿辞!另有阿辞!
崇宁帝俄然不知那里来的力量,一把抓住了郑冷的手腕,用力的攥着,似是要将指尖掐到他的肉里,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想说甚么却说不清楚。
皇后一步一步走近崇宁帝,还是姣好的容颜上暴露一个笑来,那笑意不达眼底,令人发怵,“陛下看到臣妾来仿佛不那么欢畅?”
“奴婢跟着陛下十五年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如果有一日龙御弃世了,就算奴婢不跟去服侍,旁人也不会让奴婢苟活的。”
郑冷跪在榻边,一边用勺子一点一点给崇宁帝喂药,一边安抚道:“陛下莫急,奴婢已经让人去寻云大人去了,也往北境给王爷传了信。”
郑冷已经两日未换衣衫了,如果在昔日,他便有殿前失礼之罪,但是这会无人会究查,他从外间宫人手中接过药碗,走到龙榻边,和以往一样恭谨。
太极殿中,成国公与英国公对着坐在上首的太后请立太子,言现在边疆不稳,国不成一日无君,需早定担当人。
“陛下放心,奴婢固然现在出不了宫,可奴婢会让人传话给陵阳王世子的,章太医等人都被关在府中不准外出了,不知世子府上的那位神医是否能……”
崇宁帝眼底划过一抹讨厌,皇后瞥见那讨厌又笑了。
郑冷见崇宁帝提到了萧祁,觉得他是想让萧祁带着那位神医入宫。
“就是不知……给王爷传的信王爷是否能收到?陛下这病来得俄然,王爷定然会起狐疑,必然会返来看陛下的……”
成国公声音诚心,态度恭谨,再次请太后早立太子。
崇宁帝与这位嫡妻本就没甚么豪情,他一贯不喜,却又不得不给她皇后的面子,因为她出身英国公府。
有的人天生骨子里就有猖獗那劲,就如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