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朱雀之威[第1页/共2页]

有人搴帘入,视之,则判官也。起曰:“噫,吾殆将死矣!前夕冒渎,今来加斧鑕耶?”判启浓髯浅笑曰:“非也。昨蒙高义相订,夜偶暇,敬践达人之约。”朱大悦,牵衣促坐,自起涤器爇火。判曰:“天道暖和,能够冷饮。”朱如命,置瓶案上。奔告家人治肴果,妻闻大骇,戒勿出。朱不听,立俟治具以出。易盏交酬,始询姓氏。曰:“我陆姓,知名字。”与谈典故,应对如响。问:“知制艺否?”曰:“妍媸亦颇辨之。阴司朗读,与阳间亦略同。”陆豪饮,一举十觥。朱因竟日饮,遂不觉玉山倾颓,伏几醺睡。比醒,则残烛昏黄,鬼客已去。自是三两日辄一来,情益洽,时抵足卧。朱献窗稿,陆辄红勒之,都言不佳。一夜朱醉先寝,陆犹自酌。忽醉梦中,脏腹微痛。醒而视之,则陆端坐床前,破腔出肠胃,条条清算。愕曰:“夙无仇怨,何故见杀?”陆笑云:“勿惧!我与君易慧心耳。”安闲纳肠已,复合之,末以缠足布束朱腰。感化毕,视榻上亦无血迹,腹间觉少麻痹。见陆置肉块几上,问之。曰:“此君心也。作文不快,知君之毛窍塞耳。适在冥间,于千万心中,拣得佳者一枚,为君易之,留此以补缺数。”乃起,掩扉去。天明解视,则创缝已合,有线而赤者存焉。自是文思大进,过眼不忘。数日又出稿示陆,陆曰:“可矣。但君福薄,不能大权贵,乡、科罢了。”问:“何时?”曰:“今岁必魁。”未几,科试冠军,秋闱果中魁元。同社中诸生素嘲弄之,及见闱墨,相视而惊,细询始知其异。共求朱先容,愿纳交陆。陆诺之。众大设以待之。更初陆至,赤髯活泼,目炯炯如电。众茫乎无色,齿欲相击,渐引去。

后生在野督佣刈麦,遥见四姐坐树下。生就近之,执手慰劳。且曰:“别后十易春秋,今大丹已成。但思君之念未忘,故复一拜问。”生欲与借归。女曰:妾今非昔比,不成以尘情染,后当复见耳。”言已,不知地点。又二十年余,生适独居,见四姐自外至,生喜与语。女曰:“我今名列仙籍,不该再履尘凡。但感君情,特报撤瑟之期。可早处罚后事,亦勿悲忧。妾当度君为鬼仙,亦无苦也。”乃别而去。至日生果卒。尚生乃朋友李文玉之戚好,尝亲见之。

生心恻然,近瓶窃听,闻四姐在瓶中言:“坐视不救,君何负心?”买卖打动。急启所封,而结不成解。四姐又曰:“勿须尔!但放倒坛上旗,以针刺脬作空,予即出矣。”生如其言。果见白气一丝自孔中出,凌霄而去。客出,见旗垂地,大惊曰:“遁矣!此必公子所为。”摇瓶俯听,曰:“幸止亡其一。此物合不死,犹可赦。”乃携瓶别去。

逾夕果偕四姐来。年方及笄,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生狂喜,引坐。三姐与生同笑语,四姐惟手引绣带,昂首罢了。未几三姐起别,妹欲从行,生曳之不释,顾三姐曰:“卿卿烦分歧声。”三姐乃笑曰:“狂郎情急矣!妹子一为少留。”四姐无语,姊遂去。二人备尽欢好,既而引臂替枕,倾诉平生,无复忌讳。四姐自言为狐,生迷恋其美,亦不之怪。四姐因言:“阿姊暴虐,业杀三人矣,惑之无不毙者。妾幸承宠嬖,不忍见灭亡,当早绝之。”生惧,求以是处。四姐曰:“妾虽狐,得神仙正法,当书一符粘寝门,能够却之。”遂书之。既晓三姐来,见符却退,曰:“婢子负心,倾意新郎,不忆引耳目矣。汝两人合有夙分,余亦不相仇,但何必尔?”乃径去。数日四姐他适,约以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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